段泽在栅栏门外斟酌了好长时间。
他知道自己身为男人,不应该让沐晚等自己。
但手心莫名出汗,心跳也砰砰不听指挥。
多年前那种坠入爱情深海的感觉,再次出现。
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候,想起要跟她约会,就心花怒放到浑身紧张。
丫鬟下人都陆续离开,段泽把手心上的汗在裤腿缝上擦了擦,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栅栏门。
军靴踩在鹅卵石小道上,哒哒哒的声响在这夜色中分外清晰。
大门微敞,透过门缝可以看到沐晚正微微低头捡放着碗筷。
一阵风拂来,桌上蜡烛台上的蜡烛被吹灭了一盏,她又赶紧拿起火柴,迅速划亮。
“呲——”是火柴燃起的声音。
“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
“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这是沐晚的歌声。
段泽站在门口,静静听着她独自哼唱,不忍打扰。
年少时的她,嗓音仿若天籁之音,但自从段泽走上军政之道,沐晚便鲜少再开口唱歌。
她说,她不希望别人认为大帅之妻是个只会唱歌的女人。
于是琴棋书画,她一样一样学了起来,从一个没有上过学堂的女人,渐渐变成了多才多艺的新式女青年。
她想做更好的自己,努力配得上最好的他。
这是沐晚的原话,亦或者说是林月卿的原话。
段泽倚在门口,听着她哼唱从上海那边传来的流行歌谣。
她的歌声是那样纯粹、那样与世无争的感觉,如翠鸟弹水,如黄莺吟鸣,又像她的名字一般——
如沐晚婉转。
许是段泽的眼神太灼热,沐晚忽的顿住哼唱,转身看向门口。
正听得入迷的段泽来不及躲藏,一脸欣赏和痴迷的样子映入了沐晚眼底。
“很好听。”他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随便唱唱的,你来了怎么不进屋?”沐晚闪了闪眼眸,走去将门拉到全开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