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欧阳琮在农庄借了车,匆匆赶去欧阳大宅。
农庄年底的鲜花订单实在多,郑缘脱不开身,没法跟他前往。
让工人摘了一些新鲜的瓜果,一束开得鲜艳娇美的康乃馨,让他带回家去了。
本以为傍晚他会回来吃晚餐,不料一等再等,直到夜色暗沉仍没回来。
她给他发了信息。
一会儿后,他回了一句话。
——爸妈要我留下吃饭,好些年没陪他们闲聊吃饭了,趁这个机会跟他们多聚聚。我明早再去农庄找你。
郑缘回了一个可爱的“OK”,脚步轻快转身去找爷爷。
另一端摩挲着手机的欧阳琮却没能轻松,皱着眉头托着下巴。
对面的欧阳栩优雅切着牛排,赞道:“火候把控得不错,这家餐厅值得来多几回。”
欧阳琮压下心头的烦躁,将手机丢一旁,殷切给他倒红酒。
“叔,这都什么年代了,我爸妈怎么还那么老古板,讲究什么门当户对——简直不可原谅!您就不一样了,你一向思想前卫,观念跟得上时代,是我最崇拜最喜欢的长辈。”
“行了行了。”欧阳栩将刀叉搁下,道:“想要我帮你去做说客就直接说,别整一些让我掉鸡皮疙瘩的话。”
欧阳琮嘿嘿笑了,竖起大拇指。
“生我者父母也,知我者我叔也。叔,我和小胖子的终身幸福就交到你手上了!拜托拜托!”
欧阳栩罢手:“先别给我戴高帽,至少得让我先了解一下内情。你爸妈究竟是怎么说的?哪儿不好,哪儿不行?总得说个清楚让我知晓。”
“哎!”欧阳琮烦躁撇嘴,低声:“他们说,小缘儿……没父母,家族人丁不旺。亲上加亲是蛮好的,郑家也都是正经人。但家族长媳不仅仅人品要好,还要这个好,那个好——总之一万个要求!”
说到此,他气呼呼起来:“也不仔细看看他们儿子究竟是什么材什么料!能娶到心仪的媳妇已经够好了,还不知足!哪里能对小缘儿指手画脚!”
欧阳栩无奈低笑:“阿琮,你自小有长辈们护着撑着,长大了就自个奔外头去,压根不知道维系一个大家族的名望是多么艰辛和难受。”
“叔!您得站在我这边的!”欧阳琮瞪眼挑眉:“想一想小缘儿,她是婶婶唯一的侄女哎!你舍得她伤心难过?你忍心?”
“当然不。”欧阳栩忙点头:“我去劝,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欧阳琮立刻抱拳拱手:“谢谢!谢谢叔!”
苦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欧阳栩终于回来了。
他为难耸耸肩,叹气低声:“大哥大嫂非常执着,怎么也劝不住。他们说了,家族里其他人的婚姻都能自主选择,唯独长子长孙不可胡乱挑人。大哥甚至还说……”
欧阳琮见他停顿下来,皱眉问:“还说什么?”
“不是什么好话。”欧阳栩低声:“他说,你将来是要继承大房所有基业的。其他事可以商量,唯独这个不行。如果你不听他们的,就没得继承他的所有钱产,不认你这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