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珩冷着脸回酒店,却发现邑舒不在房里。
窗外天色暗沉下来,市中心霓虹灯闪烁明亮,可惜却照不明他心里的黯淡。
他坐在落地窗边,安静发呆。
想她了,很想很想。
心里高兴时想她,不开心时也想她,此时此刻格外想她。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外公住处的固定电话。
片刻后,一道苍老的嗓音接听。
盛一珩问候老人家最近的身体情况,低声:“外公,我和舒儿快结婚了。可是……我妈不同意。她眼里心里只有钱。”
外公低低笑了,慈爱温声:“她很爱钱,这不假。不过,她心里不仅有钱,还有你这个儿子。”
盛一珩疲倦闭上眼睛,“我跟她聊不来话,心累又难受。她如果再阻拦我和舒儿,我就要跟她决裂。”
手机另一头安静下来。
好半晌后,老人轻轻叹气:“阿珩,你妈脾气火爆,嘴上也不饶人,但她毕竟是你妈。你身上流着她的血,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盛一珩垂下眼眸,脑海里回荡起邑舒劝他的话。
老人低声:“阿珩,你妈是一个不合格的家长,但她心里也是疼你爱你的。刚生下你,她就跟你爸出去创业,日子过得非常辛苦。有一回你病了,一直高烧不退,她连夜赶车回帝都,在医院三天三夜不曾合眼照顾你,直到你烧退平安,她累得晕倒在病床边。”
盛一珩眼角微热,没再开口。
老人幽幽叹气:“世上有一种叫‘父母’的职业,没专业学习,没上岗培训,全赖自己摸索下去。很多人干得非常差,比如你妈。孩子,别恨她,看在她是爱你的份上。”
盛一珩低低“嗯”一声,道:“舒儿也这么说。”
外公温声:“别理你妈,你们小两口好好的,那就够了。”
“好。”他微微一笑:“外公,我会带舒儿去看您的。你保重好身体。”
……
夜深,邑舒一身寒气回来了。
等了许久的他上前搂住她,问:“去哪儿了?外头下雨降温了,冷不?”
她将小脸贴在他的脖子上,手环绕他的腰,嘻嘻笑道:“有你这个大暖炉,不冷了!”
盛一珩宠溺低笑,将她搂紧些。
“本来要带你去吃传统小吃的,看来只能等明天了。你去哪儿了?”
邑舒眸光微动,低声:“我去找你妈妈。”
他吓了一跳,蹙眉问:“她没为难你吧?”
“没有。”她嘟嘴嘀咕:“向来只有我为难别人的份儿!”
他眼里涌上黯淡,刚要开口——
“你妈已经点头了!”她笑盈盈道。
他惊讶挑眉,狐疑盯着她看。
她吃吃笑了,低声:“我把我名下的物产和地产表拿给你妈看,她发现原来我还比你更有钱,很快不担心了,还承诺会将民政局登记的事解决好。”
她一向低调,家里的长辈们也向来低调。像今天这样大刺刺将自己的财物炫出来,还是平生第一回。
盛一珩苦涩叹气,轻拍她的后脑勺,“舒儿……抱歉。”
邑舒调皮皱了皱俏鼻子,娇哼:“错啦!”
他宠溺低笑,改口:“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