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舒匆匆下床,奔去阳台。
今晚是农历十三,夜空万里无云,月光非常明亮,照得两家人的后院亮堂堂一片。
她灵动爬起,用力一跃,抓住了隔壁的围栏,轻巧翻落下去。
她知道,盛一珩住在里头。
也不知道他锁了内门没有,她试了试——轻松推开了。
房间角落里亮着小灯,门开着,楼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和砸东西的刺耳哗啦声!
她听到盛一珩的嗓音,貌似在不远处。
他说,“妈,你别这样。”
楼下的女人歇斯底里,嚎叫:“你知不知道!原来他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有小三!这几年我发现的都已经是小五小六!我以为他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有女人已经给他生了两个孩子!”
“他婚外生子,还大刺刺花钱给他们去外国落户!我傻啊!今时今日我才知道他在外头有那么多的女人!他不要你——那是因为大把女人要给他生儿子!”
“阿珩!都是妈傻!妈蠢!妈转移财产太慢了!如果我早些动作,他什么都甭想要!我不仅要他身败名裂,还要他身无分文!”
“他怎么骂我,你知道吗?他说我找男人,凭什么他不能找女人?!我在我老公那里得不到感情,我难不成挂在他一棵树上等死?!我是找男人,但我只有阿珩一个儿子!”
“混蛋!真特么混账!他在国外的孩子一个三岁一个四岁了!恶心!虚情假意!阿珩,你爸他不要你,你知道吗?你是他的长子,他竟不要你!有这样的老子,你太不幸了!”
盛一珩站在楼梯上,眸光冷清如水,冷淡看着女人发疯般歇斯底里摔东西。
他的身影颀长挺拔,影子被楼下的灯光照得又长又细,灰沉得让人心疼。
邑舒趴在门栏上,安静看着。
楼下的女人哭得妆都花了,头发也乱了,身上的高定连衣裙被她折腾得皱巴巴。
客厅里能摔的都摔了,能砸的也都砸光了,女人狼狈倒在角落里,边喘气边大声嚎哭。
盛一珩走下去,搀扶她起身,将她扶坐在楼梯上。
接着,他找来扫把和一个大垃圾桶,默默收拾地上的狼藉。
一会儿后,手机铃声响起。
女人抽泣几下,深呼吸几下,然后从香奈儿夏季限量版小皮包中掏出手机。
——喂?查到了?国籍是M国的,我知道。但孩子是在哪儿生的?一定要仔细确定!他和那女人同居的照片有一大沓,律师说是极有利的证据。
女人听了一会儿,吸了吸鼻子点头。
——行,我现在过去一趟。睡什么睡,我都要被那个混账气死了!半个小时后见。
女人挂了手机,看着安静收拾残局的儿子,深深叹气。
“阿珩,你放心。他不要你,我是不会不要你的。妈的男朋友也有家庭,但他知道你的存在。我会劝他接受你的。”
盛一珩摇头:“我快成年了,可以自己生活。”
女人红着眼睛,冷哼:“妈一定要讨回公道!让那混账身败名裂!跪着来我!”
她站起身,一边拾掇好自己,一边叮嘱。
“你去休息吧,明天打个电话让家政公司来清理。妈昨天转了一笔钱在你的账户,你多花一些,不用省着。”
女人的高跟鞋笃笃远去,只剩仍埋头收拾的盛一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