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兄弟看贺暄说得郑重,便不再取笑,江端友正色说道:“不错。的确是有,风土人情,官风民俗,事无不可言,而且直达上听。按说京城善之地,是圣上眼皮底下的地盘,却仍有我两兄弟的朱漆木盒,想来圣上倒也开明,能广开言路。不过”
“不过怎样?”江耘急切地问道。密折制度毕竟是他所创,能够有第一手的反馈正是他所需要的。
兄弟俩极有默契,江端礼接着说道:“不过以我二人之见,这只不过是一场朝堂之上的政治表演而已。这一手看上去极其漂亮,可以说是圣上初掌大权的一次执政形象展示,不仅为他赢得了贤名,更兼得士林的民望。而且从这个制度的本意上说,应该是圣上为了更好的体察下情所做的一次努力,先不管它效果怎样,光从这个出点看,圣上是一个想有所作为的皇帝!”
江耘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插言道:“此密折制度只是刚刚施行,从其长远来说,最后所应该实现的目标,也就是密折的范围还应该更扩大,真正深入到民间的基层。最终达到藏天子之耳目与民间,纳世间民风与朝堂的效果。”
贺暄看着江氏兄弟疑惑的表情笑着说道:“说来也许不信,你们眼前这位年轻的公子,便是这密折制度的创始人。”
江氏兄弟闻言大惊,如果说刚才介绍年纪轻轻的江耘是名闻京城的慧贤雅叙的当家人,还只是略略有点惊讶,那么此时显然是震惊不已了。
江端友起身致意道:“没想到此策居然出自公子之手,我等失敬了。”
江端礼也叹道:“此策老辣之极,我等还以为是朝中哪个老臣老定,却没想到出自公子之手。我与大哥分析过,此策恰恰适应我朝。自唐以来,科举一开,天下再无权门,朝廷以才取人,治理国家。我朝太宗之后,科举日盛,齐集天下英才以堪国用,然必有遗漏,其中不乏真才实学者与不得志者,此策一行,贤才可尽其才,郁者可顺其志,更可体知民情。诚如斯言,藏天子之耳目与民间,纳世间民风与朝堂,哈哈哈哈”“如此,老哥可做得幕僚?”贺暄拈着须笑着问道。
“哈哈,自然做得。敢问江公子现在朝中位居何职?”江端友问道。
“呃,惭愧,江耘现在只是个翰林书院的学士。”
“何需菲薄?当年文成公也是从学士做起的呢。”
贺暄突然插言道:“你们兄弟俩每日在家中读书不嫌闷么?”
兄弟二人一愣,随即明白贺暄的意思,对视了一眼说道:“世间纷繁复杂,哪及得园中恬淡安静。”
江耘正欲开口,却被贺暄用眼色阻止。贺暄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素知你二人心性,也不便勉强,今日来此,一来看望故友,二来是想借些书本,为慧贤雅叙充充门面。”
江氏兄弟一听,急道:“好你个贺季甫,原来是惦记我们的书来着。不借!”
贺暄笑道:“为何如此小气,只不是借几本而已。”
江端礼苦笑着说道:“借便借罢,但须打得借条,要按时归还。”
“哈哈哈哈,依你,都依你”告别了有趣的两兄弟,江耘与贺暄满载而归,贺暄笑着对江耘说道:“欲则不达,有这些书在,不怕这两兄弟不来,你说对吗?”
江耘连连点头,拍马屁道:“还是大哥厉害,此策是叫欲擒故纵,还是叫釜底抽薪”
在他们的身后,江氏兄弟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江端友看着手中龙飞凤舞的借条,一脸苦笑:“大哥,我怎么感觉我们好象上了贼船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