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这个道理,说完这句话后,他站得笔直,刚才脸上的不正经全然消失了。他递给小花一个电话号码:「有事随时联系我们。」
小花举着枪,没有去接,眼里没有任何温度:「你什么意思?」
一边的苏仰补充道:「你帮了我们一次,这算是还礼。」
小花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直视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的,那些粉末是你故意留下的。」如果只有他的餐盘上有白色的粉末,可以理解为下药的人不小心或者是手抖了,但是当他们四个人的餐盘上都有,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小花故意这样做,为的就是提醒他们早餐里有东西。
苏仰向前走了一步,走廊上的灯光似乎也柔和了起来,他说:「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暂时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既然现在监控已经关了,你也没必要用枪指着我们,等你以后愿意说了,随时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们。」
小花脸上一片冷意,但是举着枪的手却缓缓放了下来,她低垂着眼睑,没再说话,由得四人从她身边经过。
苏仰他们渐渐走远,忽然,小花清冷的声音响起:「四点前回来,别坐电梯,正门也有人盯着。」
孟雪诚转过身,本来想说句谢谢,却意外对上小花空洞的眼神,话语一时被这绝望透顶的目光给堵住了,两个字生生哽在喉头。
走廊一片寂静,小花将颤抖的双手藏在身后,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我叫赵雅花。」
孟雪诚眼神一定,问:「赵远是您的?」
小花仰起头,强忍着泪光:「是我的父亲。我知道方旭已经死了,也猜到你们来这边的原因。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们,向阳福利院背后的势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撼动的。」
她的父亲因为调查向阳福利院而失踪,至今毫无音讯,连尸体都没有找到。从小到大,她见到父亲的次数寥寥可数,更不能像别人的家庭一样,周末外出聚会,一起逛游乐场。赵远甚至从不允许她在向朋友提起自己父亲的名字,就连递给学校的监护人列表上,也没有赵远的名字。
直到赵远失踪了,她才发现,她竟然无法从自己的生活里找出任何一点赵远存在过的痕迹,除了她的出生纸以外,一个赵远的名字都没有。
她很想告诉别人,她的父亲是一位缉毒警,抓了很多坏人,有过很多功勋。
可她不能。
……
四人从后门离开酒店,他们绕开大门,途中傅文叶踮起脚,伸长脖子不断往正门方向看去。发现几个穿着便服的人一直在酒店门口来回巡逻,这些人傅文叶十分眼熟,就在龙华市的警局里见过。
傅文叶搓了搓发冷的手臂:「我靠这群大西瓜,真的把我们当犯人看?」
路上,孟雪诚拨了个电话给许灵:「学姐,身体好点没?」
许灵缩进被子里,看了看门外站着的人,将自己声线降到最低:「我没事,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现在医院里来了好几个警察。」
卫哲回头,看见许灵鬼鬼祟祟缩在被窝里,似乎有些不满。他拿着削了皮的苹果走向她:「在和谁打电话?医生说你要好好休息,别经常接触电子产品。」
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她决定隐瞒来电者的身份,自然地答道:「是小洁啦,她特地打来的。」许灵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卫哲的眼神也渐渐柔和了起来:「你就别想耍机灵骗我了,现在是特殊时期,频繁联系的话对他们不好。」
许灵撑起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亲:「知道了。」
孟雪诚在电话那头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草草问候了几句便挂断了。他叹了一口气:「许灵那边也有人盯着。」孟雪诚拦下一辆出租车,从手机里翻出一个地址:「麻烦去向阳福利院,湖山区凤凰街62号。」
司机是个瘦弱的中年男子,听见这话后他神色一紧,眼神有些闪烁,像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勉强说了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