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的时候,朝晏针灸过后再给宋悦意诊了下脉,便道:“还不错,毒去了大半,比预想的要好,已不大要紧。这几天我要去上清观一趟,针灸可能要断几天,你自己好生将养着,药和温泉不断便成。”
“晏叔叔要去几日?”宋悦意为他沏着梅花茶问。
“少则四五日,多则十来曰。怎么了,一个人住在这边害怕?”朝晏揶揄她。
“害怕也不至于,只是世间没有比晏叔叔更好的邻居了,忽然不在,怕有些不习惯。”宋悦意笑着,又送她东西和银子还解毒医病,这样的邻居和长辈来五双都不嫌多。
朝晏好笑,“这个算不算在夸赞我?我忽然很有成就感。”
“不是夸赞,是心里话。”宋悦意极其认真把茶盏递到他手里,“上清观并不远,就算山上积雪不易行走,四五天应该就够了吧?为何还说要十来天?”
朝晏含笑道:“自然是还有些事要处理。放心吧,事一办好就回转,不会耽误给你祛毒的事。”
宋悦意感觉他是误会了,可也不想解释,这些日子来已习惯了相处,忽然别离,总感觉有些说不清的愁绪。
朝晏又交待了一些事,特别着重叮嘱不要乱跑,最近随州地界好似有些巴虏人在作乱,莫要被他们伤了。
还说他正好一并去看看她救的那个人有没有醒转,可不能白白救了一个不睁眼的才成,免得浪费粮食和心血……
宋悦意嘴上自是应着,其实心里并不在意那人如何,只要他不被谢璟令利用便成。
转眼已是正月十五,长街之上的花灯早早挂上。
每年这个时节,便是江扈最热闹的时候。男女老少,皆会上街逛灯会。平日里不出门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会在这日相携而出,为花灯会添上最美丽的色彩。
因为与陆四姑娘约好在天香楼门口碰面,宋悦意连晚膳都没用,就准备出门。
在门口却遇上谢安晴,原来她也是来约她去逛灯会。
宋悦意没想到会这般巧,便打趣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今儿正好与陆四姑娘约好在灯会见面,表姐就来了。稍后倒不如表姐自个儿去探陆四姑娘的口风。”
谢安晴羞红了脸,“妹妹就别取笑姐姐了,再上赶着,也没有自个儿相问的道理。”
一起出门的沁兰也知今日是何事,亦想捧她几句活跃一下气氛,便笑道:“表姑娘别妄自菲薄,表姑娘长得好看,为人又贞顺稳重,说不定那陆二公子也早已瞧上了表姑娘呢?”
谢安晴更是窘迫,却也欣喜不已,赶紧让人给沁兰静兰都打了赏。
按以往惯例,大街上人头挤挤,马车难以通行,所以再娇贵的小姐今日出门,都只能步行而去,也顺道感受人来人往热闹的气息。
南富山路到最繁华的十里长街有一段距离,宋悦意还是让留风赶了马车,同谢安晴的马车一起驶到天香楼附近处,方一起下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江扈虽地处边陲,但民风奔放。
天还未黑,十里长街已是人声鼎沸,各式各样的花灯已或悬于屋檐、高楼、桅杆之上。
颜色各异,形色多样,一路行来,真是让人眼花缭乱,且美不胜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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