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了。连我们手头的银子都惦记。我就不相信,朝廷会穷到这个地步。就算朝廷真有这么穷,也不该将主意打到我们头上。那些高官显贵,皇室宗亲,哪个不是家缠万贯。宫里头少修几座宫殿,什么钱都有了。”
“嘘,不要命了,尽胡说。”
“谁敢拦着陛下修宫殿,喏,牢里面那些犯官就是下场。”
“都少说两句。牛大人下了命令,每人最少两百文大钱,三日内上交。”
“抢钱啊!”
“太多了吧。”
“把我卖了算逑。”
“这差事干不下去了。”
天牢上下乱糟糟的,人人都在叫苦连天。
牛狱丞听不得外面的吵闹声,吩咐心腹小徐,“叫狱卒们闭嘴。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小徐是他从县衙提拔上来的,跟了他十几年,绝对信得过。将小徐调来后,一番运作,给弄了个狱吏的职务,不过没有下天牢,只负责帮他处理公务。如此做派,让甲乙丙三大牢的管事狱吏齐齐松了一口气。只要牛狱丞没有将他们取而代之的想法,就是个好官。
小徐是个有心眼的人,他刚来,威望不足。这会狱卒们闹腾得厉害,未必肯听他的话。
思来想去,他分别给甲乙丙三位管事狱吏下命令,让他们管好手底下的人。只要能将三大牢的狱卒约束住,其他闲散狱卒都不成问题。
许富贵同乙字号大牢的张狱吏,答应得很爽快,做事也很麻利。
甲字号大牢这边,小范大人不管事,只能陈观楼出面。
陈观楼一露面,眼一瞪,只说了一句话,“都没事干了吗?”
话音落,狱卒们作鸟兽散。
这威严,这震慑力,将许富贵他们看得眼发直。
“小陈,你可以啊!甲字号大牢的狱卒都服你管,要不和牛狱丞说一声,干脆让你当狱吏算了。”许富贵一脸乐呵呵的。
陈观楼当即脸一垮,“许叔,你怎么能害我啊!咱们之间无冤无仇的……”
“我怎么就害你了。你看你,没有狱吏的身份,却干着狱吏的活,让牛狱丞提拔你,我是为你好啊!”
“许叔,你要真为我好,就别再说了。小范大人今儿没空,我才代为分忧。结果事情到你这里,就成了抢班夺权,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陈观楼内心深处很不待见许富贵,嘴巴特臭,见不得别人好,故意挑起甲字号大牢的矛盾。不干人事!必须找个机会,狠狠教训他一顿。
“瞧你急得,行了,我不说就是了。”许富贵笑呵呵的,的确存了拱火挑拨看好戏的心思。
昔日一小小狱卒,短短两三年时间就爬了上来,钱没少赚,还有本事架空范狱吏。哼,不给点颜色瞧瞧,小伙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让他坦然接受昔日的小狱卒爬到跟他平起平坐的位置上,做不到。说什么也要将其打压下去。
张狱吏全程看戏。他是聪明人,不会轻易站队。
许富贵的心思他懂。
但他不认为许富贵有本事赢过陈观楼。
陈观楼可不是普通的狱卒,而是背靠侯府,手头不差钱的狱卒。牛狱丞是京城土著,从对方选择重用陈观楼就可以看出,牛狱丞很懂京城底层生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