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官兵蛮不讲理,执意要杀过来,来歙“哼”了一声,让张玄躲到一边。张玄向护军方向一摆手,然后飞快跑远了。
来歙执剑勒马,一边看向远处一边等着护军过来。只见远处荒漠起伏,沙石寂静,草木自生,阳光耀眼,地气升腾,天地相接,浑然不知人间纷争。这里是连接中原到西域的通道,在周朝时是西戎部落的家园,先秦时为月氏人占领,后又沦为匈奴人的地盘,直到汉武帝时期才被汉军征服,正式纳入大汉版图。
护军远远就见来歙立马道中,威风凛凛,完全不把他放眼里,不禁怒气横生,大声喝道:“哪里来的乱贼,敢到河西撒野。”
“我是大汉使者,你家主人就容你这样无理!”来歙声音洪亮,中气十足,远远盖过了护军的气势。
护军怒气更甚,冲着来歙吼道:“老子无理,也轮不到你说话。”大刀一挥,身边骑兵们便围向来歙。
来歙大怒,一声冷笑,挥剑迎上,来歙的卫兵们看得真切,早已等不及来歙吩咐,直接冲杀过来,双方战在一起。
张玄见护军人多势众,来歙武功虽高,却被一众人死死缠住,张玄暗自欣喜,“来歙啊来歙,今日你死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敢到河西来。”趁着他们交战匆匆赶往张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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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歙初时想着是窦融的兵马,不愿伤及性命,但见对方人数众多,怕自己人员有失,只得挥剑连连斩杀两人,又见护军挥舞大刀哇哇乱叫,来歙不禁骂道:“你这狗官,为非作歹,今日容不得你。”
护军也怒骂道:“你这狗强贼,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两人一边怒骂,一边兵器相迎。护军大刀向来歙砍去,来歙身子一缩,掩在了马鞍之下。护军突然不见来歙,回刀寻找时,忽见一人影从马背侧面猛然跃出,护军还未反应过来,已被来歙揣下马去,护军在地上一滚,犹自紧紧握住大刀,护军起身再战,来歙剑光一闪,已刺中护军的手腕,大刀顿时脱手。来歙一剑又刺向了护军的喉咙,护军见剑光闪烁,已是躲闪不及,只得闭目待死,却不料剑尖所指,并未刺出。
来歙喝道:“今日若不是看在窦融面子上,非杀了你不可!还不叫住手!”
护军惊道:“你不是要杀大将军?”
来歙怒道:“为何杀他?老子是大汉使者,正要去拜访他,”
护军这才注意来歙旁边一名侍卫手里拿着符节,疑惑道:“你们真是大汉使者?莫非有误会?”
来歙怒道:“老子早说是大汉使者,你装聋作哑?”
“听他们说你们是强盗,就急着想来进攻,只怕确是误会。”
来歙冷笑道:“误会?要是老子武功低微,恐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那时找谁说误会去?”
护军一脸歉意:“真是误会,我听梁将军说你们要去袭击大将军,忙带人追赶过来,心中着急,没有仔细分辨,实在是误会,请将军谅解。”
来歙见护军说得诚恳,心中狐疑,不禁道:“万里之外派几十个人来偷袭你们大将军,亏你们也能想得出来。回去告诉梁将军,好好管住自己的队伍,忠于大汉,守城安民才是正道,不要搞什么首鼠两端偷鸡摸狗的把戏。”
“将军何出此言?我们大将军和各郡的将军们一向治军严谨,忠于汉室,一直为吏民称道。”
来歙见护军一脸憨厚,不似说谎,又见他手下的官兵穿着严整,张弛有度,确实不像是为非作歹的强盗兵。再找张玄时,早已不见张玄和他的随从。来歙顿时明白是被张玄算计了,但盘查队伍的行李物品,一样也没少,看来张玄不是一般生意人,只怕有不可告人的意图,否则为何一物不取,却非要挑拨洛阳和河西五郡之间的关系,莫非是隗嚣的人?想来不应该啊,隗嚣已经答应向洛阳派出使者,他也不是出尔反尔之人啊。来歙想不出所以然,只有日后看隗嚣究竟如何就自然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