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农事,可也不清闲吧?”
陈于阶苦笑,说:“要比之大人,还差的远呢!现在新政初立,大人要面对的,可是无数传统官员的政治敌手啊!”
陈渊想不到他闲赋在家,也知道新政,看来其也没少关心朝堂的政治动向。
“瞻一对新政有何见解?”陈渊抱着试试的态度问道。
陈于阶答:“我观大人的新政,无非就是想先从赋税入手,然后行富国强兵的思路。这与万历朝的张居正变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陈渊不敢苟同,说:“张居正变法,太过激进,吾之新政,乃徐徐前行,以温水煮青蛙之法改造大明。”
“新政虽然是徐徐前进,步步为营,但每步迈的可也不小,就拿阶梯地税法来说,让那些有大量地产的官员多交多少税,他们能答应吗?
现今大人能感到顺利,那是因为当今圣上不似万历皇帝那般怀柔,他有独断乾纲的魄力,排除大臣意见强制推行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但要是有一天大人失去了圣上的依靠,您觉得新政还能继续下去吗?”
陈于阶的说法让陈渊猛然一醒,不禁让他静下来思考了一阵。
宋时王安石变法,也是依靠宋神宗的绝对权威才得以推行。可一但神宗去世,新的皇帝对王安石的变法不再感兴趣,他的变法便瞬间崩塌。
陈渊在制定新政时分了三步走战略,就是借古鉴今避免重蹈王安石的覆辙,可现在看来,他还是犯了。
陈于阶能看出其中问题,说明他不仅才能出众,而且深知为官之道,这正是陈渊所需要的。
“瞻一大才,是否愿意再次出山,助我完善新政,共图大明富强。”
正如当初徐光启说的,陈于阶早有再次出仕,一展宏图的期望,于是当堂站立抱拳,“为大明,某唯有鞠躬精粹,死而后已矣!”
“哈哈哈,”陈渊十分高兴,也拍立而起,握着陈于阶的手说:“吾与公共勉。”
晚上,他们二人就着雪夜,把酒言欢,共商时政,好似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融洽。
席间,陈渊感慨地对陈于阶道:“要是徐相见此,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不想陈渊话刚出口,陈于阶似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神情顿时暗淡了下来。
“怎么了,瞻一?”陈渊疑惑地问。
“大人还不知道吧,我舅舅已经在年中去世了。”
“什么!”陈渊立感晴天霹雳,手一抖,刚举起的酒杯掉落而下,酒水撒了一地。
“大人没事吧?”陈于阶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忙询问道。
陈渊口里回着“没事,没事”,但内心却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
陈渊与徐光启虽然见面不多,但他却仍拜倒在对方巨大学识魅力之下。
正是徐光启的引见,陈渊才得以接触西洋之学,见识更为广阔的天地。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徐光启也算他的引路老师了。
徐光启之才,非一般政客可比,他的去世,无疑将是大明巨大的人才损失。
陈渊既是因为个人私情而感到悲伤,也是为大明痛失一大才而感到惋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