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东西……上回和一个西域商人买了一对儿圆圆的小老鼠,觉得十分可爱,便送进宫来给皇嫂把玩。”他没敢说,是因为那小老鼠乌黑水滑,黑米团子一样,让他想起了皇后娘娘,他更没敢说,那对儿小老鼠,皇后娘娘养了不到十天,就养死了……
段云嶂略宽了宽心,故作无意地道:“那么那枝木芙蓉,自然不是你送的了。”
“……”段云重终于勉强摸到了圣意的边。
“皇兄,莫非是有人送了皇嫂一枝木芙蓉,你心里不痛快?”
段云嶂咳了一声:“胡说什么?”
那边厢段云重已经抱着肚子大笑起来:“皇兄你真是……纯情……哈哈……”他接触到段云嶂冰冷的目光,立刻合上大嘴巴,噤声。
“那个……皇兄,大概是哪个太监或宫女送她的,你何必多做猜测?要不,干脆直接去问皇嫂?”
段云嶂哼了一声,要能问得出口,他早就问了。
“此等私相授受之事……朕如何能问得出口?”
段云重笑嘻嘻道:“皇兄,看来你对女人的了解还十分浅薄啊。”
段云嶂面皮一热,拂袖道:“你当朕像你一样耽于女色不务正业么?”
段云重极不赞同地竖起手指:“皇兄,你错了,女色,乃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什么宏图大业,都是通往女色道路上的手段而已。”
“……”段云嶂一时被自家弟弟彪悍的逻辑给震撼住了。
“不过皇兄,看你过得也不容易,身边根本没有可以让你耽于女色的客观条件啊。”段云重叹息,而后半带调侃地道:“搞不好,皇兄你现在还是个……”
段云嶂蓦地满面涨红,底气很虚地一拍桌子,大吼:“胡说八道!”
这一吼,没有吓住段云重,反而让他怔住了。
“皇……兄,你真的还是个……”乖乖……天啊……富有四海的皇帝陛下居然到了十七岁还是个……太后啊,先帝啊,列祖列宗啊,你们情何以堪……
他的黑胖皇嫂……真是造孽。段云重深刻地发掘到了问题的根源。
他换上从未有过的严正神色:“皇兄,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
“就由臣弟带你出去,开开眼界吧。”
金粉街,是京城白日里最热闹的一条街,因为这条街上的商户,都是做女人生意的。所谓女人生意,无非是脂粉、首饰,女人的生意最好做,商户们心中有数。
与金粉街相邻的银粉街,是京城夜里最热闹的一条街,因为这条街上的商户,都是做男人生意的。一般而言,男人生意虽然没有女人的生意好做,可是女人来做男人的生意,却是大大的好做。银粉街,就是做皮肉生意的。
金粉街的生意,因为有了银粉街的俏姐儿们,格外兴隆。而银粉街的生意,也因为有了金粉街的脂粉首饰,而越发欣欣向荣。
本朝的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曾经说过,盛世往往是以妓院的崛起和兴盛为标志的。此言么……咳咳,有待商榷,因为这位伟大的思想家本身就从妓院里娶了六房小妾。
金粉街和银粉街的交界处,两个华衣美服,丰神俊秀的少年公子拉拉扯扯地说着什么,而后其中稍高一些的那个,一甩袖子,进了旁边的首饰店。另一个在店门口转了一圈,也跟着进去了。
段云重跟在段云嶂屁股后面进了铺子,嘿嘿笑着从后面捅了段云嶂一下。
“皇兄,”他凑到段云嶂耳边,“你要是还没准备好,就在这首饰铺里先逛逛,买几样首饰给白玉姑娘?”
段云嶂横了他一眼,他便哼哼着转过头,拿起一旁摆着的一个玉镯子。
“这个镯子好,适合白玉姑娘。”
玉质清润,色泽莹白,的确是好。
“你要是喜欢,何不自己送给她。”
段云重缩头:“我送给她,她是断不肯要的。皇兄送的,她才肯收呀。”
段云嶂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好吧,那就买下来吧。”
他的目光越过玉镯子,落在了柜上的一只黑色的涂着奇特油彩的木镯上,。
“云重,你看这一个如何?”
段云重一呆:“这一个?这一个不值钱的。而且你看,镯口太粗,哪个姑娘家能戴?”
段云嶂笑道:“你看这镯子,难道不会让你想起一个人么?这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她应该会很喜欢的。”
“谁?”
段云嶂但笑不语,拿了那镯子:“付账。”
段云重琢磨了许久,终于一拍大腿:“啊,是皇嫂呀。”
皇嫂也戴镯子么?
他思索了一阵,跟上去:“皇兄,这两个镯子,你究竟喜欢哪一个?”
“都不错,一起买了。”
“要是……只能买一个呢?”
段云嶂皱眉:“你没带银两?”
“……”段云重一时无语。他瞧着段云嶂,只见他一手玉镯,一手木镯,眼睛却在木镯上打着转儿,唇角揶揄地翘起。
段云重在心里叹息:皇兄啊皇兄,你的情路,搞不好会十分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