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进出,而是......来往书信被人私下拆过。”
“什么?”云飘蓼失口叫了一声。
“你可能不知道,靖王府邸的仆役、丫鬟多是失了父兄,失了家园无处可去的可怜人,自然无书信往来。但有少数几个是靖王府开府时祁王给靖王选下的人手,比如府邸的管事、厨娘及我房内的几个丫鬟,还有靖王安排在府邸入住的副将、亲卫,他们的家眷会不定时寄来书信。”
靳水月微微定了定神,道:“季管事的大儿子在去年十月添了丁,故托人捎来一篮染红的鸡蛋及家书一封。书信是搁在鸡蛋上一同送来的。但季管事在打开书信后,却在纸笺的边角处发现了红指印,很淡,但刚好能看出是拿捏纸笺的拇指和食指。”
“而后,我和季管事又试了几次,结果证实了我们的推测。”靳水月说到此处声音更低了些:“悬镜司的职责就是监视朝臣,故,闹出这番事情,我并不奇怪。”
“王妃的意思是......”云飘蓼一阵哆嗦。
靳水月无奈地一叹,她不害怕,但她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才能熬到尽头。
“云姑娘,我今日同你说这些,可不是要你对那人说呦!”靳水月打趣地眨了眨眼睛道,“我呀,想请你替我留心,看看能否在江左地头帮梦蝶寻个人家。这样,我就能劝说奶娘一家离开金陵去江左定居。”
“王妃要送走奶娘?”云飘蓼狐疑地道。
“他们是我半个家人,但......。”靳水月轻轻一叹,“府邸进了新人,我自身行事亦是不便,若再起风云,他们难免受累,早日与我撇清关系才......”
“......”云飘蓼。
靳水月黯淡地道:“我舍不得让梦蝶远嫁,但这是让奶娘一家远离金陵最好的办法了。
“我记下了!”云飘蓼颔首,郑重地道,“一定替邵姑娘寻个好人家。”
“水月代梦蝶先行谢过云姑娘!”靳水月笑着从袖中取出一方红纸,道,“这是梦蝶的生辰八字,以及......。”
夏府
璇玑凝视着院落内枝繁叶茂的月桂亦有半晌,她斜靠在一把湘妃竹贵妃椅上,听着她身旁的几个徒儿说着诸事。
曾经在月桂树下跳舞的岁月已经离她很远了,如今她就算再在月桂下跳舞,又有谁来看?
春困让她有些疲惫,但她却不能露出倦意,有了今日的局面实属不易,她只能进,不能退。
“师父,参茶!”方锦瑟屈膝,将用温水泡开的参茶递到璇玑面前。
“瑟儿,想和师姐们去外面闯闯吗?”及笄后的丫头很少再长个,眼前的丫头却是一个例外,及笄后又长了一截,原本圆润可爱的小丫头,在一年的时间内,变成了纤细娇柔的俏丫头。
“想!”方锦瑟恬然一笑,浅浅的酒窝挂在两颊,“瑟儿想去外面闯闯,但首先要有其他妹妹能照顾好师父。”
“这张小嘴真是越来越甜了!”抬手轻轻捏了下方锦瑟的脸颊,璇玑浅笑道,“你师姐们今日要留下用膳,去准备下。”
“好!”方锦瑟扬嘴一笑,行下福礼坦然告退。
一年前的她,或会因此不悦,但今日的她,不再急着去知晓答案,反正没几日师父就会在对她说教时露出口风。
夏首尊要的消息,她会给。
但给什么,由她而定。
师傅议事时我不在场,怕师父起疑又不敢多问。她已经有了应对悬镜司掌首之策。又能拿她怎么样?
她现在还不能“叛”出师门。在她之上还有诸多师姐,若这回师父死在悬镜司手上,纵然改了籍,她也不会有好结果。
只有待那些在江湖上兴起风云的师姐们损伤殆尽,待她成为师父衣钵唯一传人,她才能......
师父最得意的徒儿,是她的师姐墨莲。
该用什么法儿让悬镜司的人把她除去?
方锦瑟凝眉暗忖。
“墨莲,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把茶盏往案头一放,璇玑定神问道。
“一切行动顺利。”墨莲警惕地张望了下,小声道,“绿柳妹妹已在廊州站稳了脚;如烟妹妹也成功魅惑了那人,相信那人不久之后就会展开行动;而晨霜妹妹那里虽然有些麻烦,但晨霜妹妹尚能应对。”
“关乎滑族的光复,你们需更加努力。”璇玑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徒弟道。
“是,师傅!”以墨莲为首的一干女子齐声道。
“如烟那边,那个人从炼狱归来,要用媚术让他言听计从难,但蛊惑他为我们做些事儿足够了!”璇玑扬起一丝得意的笑,继续叹气道,“至于晨霜那边,我只求他不再闹腾!”
见璇玑连名字都不愿提起,墨莲心知师傅已在此人身上寒心,思忖片刻后,便道:“师傅,您曾说要想掌控一个人,就要知道他所求,依着他所求给予所应,不如我们......!”
“我给他的还不够多吗?”璇玑冷眸瞪了眼墨莲道,“也不想想没有我,他现在是什么身份。”
“师傅别生气!”墨莲黠笑一下,美眸一转,道,“徒儿有个办法,您可愿听听?”
“呃?”璇玑挑眉,墨莲一笑,素手一扬,把围在四周的秦般若、玉槿等人招呼到跟前,轻声说了什么,这一说完,年纪最小的秦般若瞬时红了脸,而玉槿则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这鬼丫头,都没嫁人呢,居然想出这法儿!”玉槿咯咯笑道,“不过,是个好办法!师傅您若觉得可行,我这就去挑人手!”
“这事先等等吧!”璇玑苦笑道,“目前我担心的是绿柳以及银两问题。”
“我让绿柳想法儿混入江左盟,是想看看让我连连失利的江左盟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其宗主梅长苏又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璇玑神色凝重地道,“但她在廊州呆了数月,能打听的事儿仅是江湖上广为流传的信息,什么江左盟宗主年岁很轻,去年才及冠;什么江左盟宗主不谙武功身体羸弱却能号令群雄......”
说到这里,璇玑绷起脸,愠怒地道:“但梅长苏的出生、来历、喜好等她却探听不到半分!墨莲,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师傅,这怪不得绿柳。”墨莲压低声音道:“徒儿也到江左暗中探问过,梅宗主为人低调,平日里素少露脸,莫说绿柳在廊州地头只挣下一个抄手摊,就连在江左盟做事的众多江左弟子,绝大部分也没瞧见过梅长苏。”
“这人什么来历?克死父母的人,江左盟怎么就敢用?不怕江左盟被他玩完吗?”璇玑忍不住咒骂道,“不仅害我失了数千两银子,还损了一名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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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在场众女子一声尖叫,先后嚷道,“他们在抢钱吗?”
璇玑一记冷眼扫过众人,道,“寻上门来的那人,避开院内耳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价,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众人噤声,身上泛起寒意。
“亦罢亦罢,此事是我顾虑不周。”璇玑冷哼一声,道:“只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师傅,您还记得徒儿对您说过的江左盟令吗?”墨莲美目一转,心生一计道,“以4崦苏庵肿雠桑u换崽咏竺肆睿颐呛尾皇垢龇u盟橇郊叶飞弦欢罚拷焓蔽以倥杉父鋈耸秩ヂ塘妹媚谴畎咽郑纬钛安坏矫烦に盏亩檀Γ俊
“师父,您不是说扰乱大梁朝纲便能赢来滑族光复的机会吗?”秦般若拧眉问道,“为什么我们还要去招惹江左盟?”
“是梅长苏在招惹我!”璇玑阴沉地冷哼,“你们以为他只是坏了我在飞虎帮的布局吗?”
一名坐在秦般若身边的女子好奇地问,“江左盟最近是收拾了不少帮派,但皆为收编,并未有其他举动,难道他暗中坏了师父其他的布局?”
“墨莲这事情你来说吧。”一股浓浓的倦意向璇玑袭来,璇玑强打精神道。
“师父拉拢梅长苏不是图他的江左盟,而是江左盟下涉及漕运的几个帮派。”墨莲盘膝跪于案头前,着手搬开原本摆放在案头的香茗茶点,食指沾着茶水,信手在案上画了汾江走势图。
“汾江是梁国漕运最重要的水路部分。”墨莲用手指在图上点了几个点,道:“这里均为关键要卡。除去各地向朝廷纳贡之物会有随行军队压阵外,其余货商在途径这些地儿时,会请下该地所属的江湖帮派来保驾护航。往昔这些帮派各自为政,冲突不断,师父从中总能取些好处。然,自梅长苏成为江左盟宗主后,在江左地头负责漕运护送的几个帮派先后被江左盟收编,师父在江左境内再也寻不到讨要银两的契机。”
玉槿小声地问道,“梅长苏到底是什么来历,那些横行汾江的枭雄怎就甘心拜于江左盟之下?”
“江湖上说梅长苏是徐州首富杨观道的外戚,自幼父母双亡。他身体羸弱,但天资聪颖,且广结善缘,认识不少江湖豪杰。江左盟前任盟主在知晓这一情况后,便派人把他接到廊州,奉为上宾,并在离世前,将江左盟宗主之位交予他手中。”墨莲幽幽一叹道。
“这么说来,他倒是个能人,亦难怪师傅想将他收入麾下。”秦般若点头,道。
“这人我摸不透!”璇玑眉头紧皱,“似没什么野心,但其手段却......!”
“你们该晓得江左并非只有江左盟下的十四州,江左共有十八州,蕲州、沂州、漳州、柳州这四州并不归江左盟管辖,故而常用江东来表示十八州,用江左来表示江左盟下的十四州。”见师妹们面露不解,墨莲得到璇玑的暗示后,解释道,“为何江左盟建立初始未将蕲州、沂州、漳州、柳州归入麾下已无人知晓。但这梅长苏上位后,似也无这个念想,这就让师父和我有些疑惑了。”
“他能在在上位后两年内将一盘散沙的江左盟归于一统,并将其送上琅琊帮派榜,其能力不容小窥。”璇玑攥紧拳头问道,“有这样能力的人,怎么就会没野心呢?如果没有野心,他何必去做江左盟宗主?”
“油盐不进的人往往更可怕。墨莲......!”璇玑在缄默半刻后,道:“你要让绿柳多费点心,一定要探听出梅长苏的过往,只有这样才能拿捏其弱点,最终让他为我所用。”
“徒儿知道。”墨莲躬身回道,“除去绿柳妹妹,徒儿还会想些其他办法去探听梅长苏的过往,以及现在的点点滴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