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终究还是放下了手掌,只剩一声叹息。
“虞瑶……不用担心,没事的!”
背对着他的楚虞瑶缓缓起身,转头,看着那张俊美的脸,迟疑了片刻,终归还是屈膝敛衽一礼。
竟是那样的……生分?
慕容红衣呆愣当场,到了嘴边的话竟是说不出口,他苦笑一声道:“虞瑶,什么时候开始,你我变成这样了!”
楚虞瑶噙着泪花,悄悄转身,并挪脚走远了几步。
如今,除了那个人之外,她与别的男人都应该保持一些距离了。
看着她微颤的肩头,慕容红衣心里泛起一阵酸痛,他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抱住她羸弱的双肩,告诉她不管怎样,他都会陪伴着她,呵护她,爱护她……
而那个家伙,他不配拥有她。
只是才走几步,楚虞瑶略显清冷的声音就响起,“慕容公子,你请回吧!”
慕容公子?
慕容红衣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看着那个倩丽的背影,自己离她不过十步之遥,然而竟似相隔千里。
他再次垂下了自己的双手,难道,从今往后,这双手,再也触碰不到她的一片衣角,一根发丝了吗?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疲乏的慕容逸飞走了出来,他看着这个快步走过来的楚家丫头,满脸和煦的笑道:“瑶丫头,放心吧,这么不信你慕容爷爷?”
他拍了拍楚虞瑶抓着他衣袖的小手,啧啧感叹道:“想不到这枚火龙丹,药效会这么好,大大出乎了老夫的意料啊……子松的寒毒已全数祛除,只需修养几天,就会生龙活虎了……”
到此时,楚虞瑶才算心中石头落地,喜极而泣的她,似是一枝带雨摇曳的梨花,又似一朵一夜绽放的姬百合,楚楚动人、美艳得不可方物。
……
……
一大早,杨牧之就被一阵急促的咯咯鸡叫声吵醒,他爬下那张硌得背生痛的床,走出这间三面漏风的茅草屋,只见屋外一个简陋灶台前,那个丐女正手忙脚乱的在杀一只来历不明的大母鸡。
杨牧之低声笑道:“弄出这么大动静来,你不会告诉我这只鸡是你买的吧?”
丐女羞赧的挠了一下脑袋,这只肥母鸡自然不是买的,一个乞丐能有钱买鸡吃?
杨牧之笑嘻嘻蹲下身来,开始手把手传授她如何正确的杀鸡,当然还有那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别人院子里偷鸡的绝招,自然也一并传授给她了。
煮好鸡肉后,杨牧之分了一半给她,这一次她没有拒绝,一人一个烂陶罐,半罐子香喷喷的鸡肉,吃的很简单,很开心。
杨牧之看着满嘴油腻的丐女,笑问道:“喂,在你家住了三天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丐女正在啃着一只鸡爪,她看了一眼这个才三天就沾染了不少丐气的家伙,心想他还真是一块当乞丐的好料子。
两人安安心心的吃完鸡肉,就坐在门口发呆。
丐女傻傻的看着不远处的一株红梅树,眼神迷离。
伤口已完全愈合的杨牧之心情不错,他开始打量起这个挨坐身边的丐女来。
她看上去约摸四十岁不到的样子,脸上与身上生了不少的冻疮,还有些脏兮兮的伤痂,不过细看之下,五官的轮廓都还挺周正的,想来她原本的容貌应该还是不差的,只可惜她是个哑巴……
“红……梅!”
丐女缓缓说了两个字。
杨牧之惊愕的看了她一眼,原来她会说话啊!
“花到红梅真有韵,人生白发未宜愁,红梅,好名字!”杨牧之点头赞道。
红梅看了一眼杨牧之,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自己配不上那首词。
杨牧之拿出一身自己的衣袍给她披上,轻声说道:“这几天你把床让给我了,现在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去床上睡一会吧!”
对于他这个金丹境来说,吃和睡原本是不太需要的,只不过这位衣衫褴褛的红梅并不知道这些,看她那瘦弱不堪的身子以及烹鸡的生疏手艺,想必她也是第一次去……偷**?
曾经有人说过,对一个人好,不是看你付出的有多大,有多深,而是看你付出的有几分。
自己仅仅在酒馆前救过她一回,对杨牧之来说,那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而红梅的回报,却是付出了她力量的全部。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每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他们也都有属于自己的一份不平凡的精彩。
杨牧之笑道:“今天便由我去乞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