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这个老太太在最后,猛然地想起,学校还有一户人家——教数学的成老师。
成老师的家就在学校的西南角,那里的地势比较好,房子也更结实一些,任平生让田丽和食堂的老太太先走,也没在意田丽那不舍的眼神,他跑到成老师家的门口使劲的敲门。敲了一会门也没什么动静,只是屋里隐约传来孩子的哭声,任平生不知道什么情况,又敲了几下门没有人答应,怒上心头,横起胳膊肘把门玻璃捣碎了。
撞开门,拿着手电顺着哭声寻去,在小房间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正坐在炕上傻哭,任平生遍寻不到成老师两口子,就问道:”成才,你爸爸妈妈呢?“
成才哭哭啼啼的说:”奶奶病了,爸爸和妈妈去奶奶家了。“
”走,跟叔叔走。“任平生照猫画虎,伸手抓了被子,把成才一包,抱着冲出了家门,就往屋外跑,只觉得脚下的土地偶尔会晃动一下,好像踩起来不踏实一样,十分钟后,他跑下了山,对面山坡上有人喊到:”任平生,在这里!“正是田丽的声音。
任平生呼哧呼哧地把成才交给田丽,气也来不及喘的匀称,回头又跑,田丽追上来:”你上哪儿?我跟你去。“
她也不知道从哪儿借了一把手电,跟在任平生的后面。
”你在这等我,哪儿也别去,我一会就回来。”任平生又往山下跑,田丽这次没听任平生的,她把成才又交给了食堂老太太,拿着手电紧紧跟在任平生后面。
“危险!”任平生止住脚步,回头说:“你别跟着我。”
田丽坚决地说说:“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任平生无奈,只好带着田丽又跑了下来,在学校山坡的下面,还有一个小村子呢!吴校长的家,还有几十户人家,都住在那里!
任平生带着田丽,先跑到了吴校长家,敲了两分钟的门,才看见吴校长和一个中年男人出了门,两个人一开门看见任平生穿着一件灰色衣服,浑身湿透,右半身的衣服烂了,混着鲜红的血迹,顿时吃了一惊。
吴校长披着一件衣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任老师?这是怎么了?快进来!”
“吴校长”任平生说话都开始气短了:“宿舍塌了,刚才地震了两下,我看好像要滑坡,咱们得快点离开这!”
“哦?”那男人穿着一身没有领章的军装,好像是个退伍军人的样子:“我也感觉到了震动,刚才以为是地震。”
“恐怕不是地震,是要滑坡!”任平生焦急的说:“你们赶紧带孩子上对面的山坡,学生都在那里,我去喊村里的人。”
那个军装的男人郑重说:“老吴,你赶紧带着孩子上山,我和任老师一起去。”
好在人家不多,三个人挨家挨户的叫,没多久就把人都喊了起来,好在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有人跑就跟着往山上跑,吴校长和军装男人带着两个孩子,任平生、田丽、还有一个姓吴的老头是村支书,带着一百多个人也来到了对面的山上。
一百多人有的人拿着雨衣,有的人拿着雨伞,有的人扯着一块塑料布,就在树中间支起来避雨,好在雨越来越小,大约是五点左右,天色开始蒙蒙地亮了起来。
天空有了亮光,惊惧的人群开始缓和下来,人们开始小声的议论,过了一会,议论声渐渐变大,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发起了牢骚:“大半夜的,瞎喊乱叫的,这不是折腾人吗?”
一个黑黑的胖女人搂着孩子尖声说:“谁吃饱了撑的,半夜把我们喊起来,要是孩子感冒了怎么办?”
“学校任老师喊的,感冒了学校的任老师给钱治呗!”一个男人阴阳怪气地说。
“能不能闭上你们的嘴!”吴支书说道:“任老师也是好意,你们别狗咬吕洞宾。”
田丽替任平生担心,她靠在任平生的身边,偷偷看了一下他的脸色,见任平生面有倦容,但双眼仍然透着坚毅,显然丝毫没有被这几个人影响,他一直注视着学校的方向,随着天色亮起,能看清对面校舍的轮廓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吧!”黑胖的女人拉着孩子要往山下走:“我可是要回家做饭了。”
“再等等吧,不差这一会。”吴校长身边的军装男人挥手把她挡在了路上。黑胖妇女见这个人长的威武,一身军装,因为不认识,便不敢说话,只好停下了脚步。
又过了半个小时,天色已经亮,虽然还下着小雨,但并没有出太阳,有几个人发着牢骚,骂骂咧咧地走出人群往山下走,就在这时候,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