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天很热,任平生穿着一条大裤衩,在床上睡了一会。按说家里的房子有三间,厨房也算一间,还有一间偏房,从中间隔开,一边住人,一边放杂物。
小的时候,原本就是三间小房子,父母住一间小的,大姐,二哥和任平生,住一间稍微大点的,随着年龄大了,父母又在院子里,起了一间偏方,任平生还记,建房那天,找了好几个亲戚朋友,砌砖墙,上梁,放鞭炮,房子盖好不久,大姐都搬进去了。
现在,这些房子都陈旧了,墙上贴着报纸都已经熏的发黄,任平生小憩了片刻就醒了,寻思着怎么也要把家里的条件改善一下,可没多少时间,离报道只剩下十几天了。
恍惚中听见有人开门,任平生一骨碌起身,看窗外,大姐和大姐夫已经进门了。
大姐笑嘻嘻的,怀里抱着婷婷哄婷婷喊“小舅”大姐夫左手里拎着一捆连山啤酒,右手拎着一只小公鸡。
“大姐!姐夫!”任平生喊到。
“婷婷,快看,是小舅舅。”
婷婷刚一岁半,咿呀学语,喊个“妈妈”还不清楚,哪里会喊什么小舅舅。大姐个子不高,生孩子没多久,身材有点走样,曾经那个大辫子,小兔牙的漂亮姑娘,已经变的白白胖胖的了。
”三儿,你分配的事儿怎么样了?“姐夫在镇供销社上班,姓侯,还有一个女营业员,姓黄,所以别人都管供销社叫“黄猴子商店”
”没事,已经定下了,过几天去干山乡中学报道。“
姐夫把啤酒和鸡找个地方放下,从兜里到处一盒红牡丹,抽出一支递给任平生,任平生很习惯地接了过来,伸手一摸身上光溜溜地,别说打火机了,连个兜都没有。
“三儿,你学点好,别跟你姐夫学抽烟。”大姐抱着婷婷,看二人抽烟,在一边发牢骚:“抽抽抽,就知道抽,上班抽就抽,下班回家也抽,熏的婷婷直咳嗽,到底是女儿,要是儿子,你姐夫才舍不得抽呢。”
任平生在姐夫手里点了烟,站的离婷婷远了一点。
姐夫说:“哪儿有男人不抽烟的,上学的时候不能抽,到社会上,烟酒还是要会一点,不然哪儿能吃的开?”
姐夫抽了只烟,进厨房找了一只水桶,在院里的水井里打了多半桶水,放了些啤酒进去凉着,从地下抽出的水冰凉冰凉的,胜过冰箱。
杀鸡的事儿,都是二哥来做,他左手把小公鸡的两个翅膀折过来抓着,面前放着一盆滚烫的热水,先撩点水洗洗鸡脖子,把脖子上的毛拔了一些,这时候,二嫂拿一个大白瓷碗放在鸡脖子下面,然后捂着眼睛跑开,二哥右手拿起雪亮的刀,事先已经在厨房的缸沿上磨了几下,铮亮地刀刃闪着寒光。
他快速地用刀把小公鸡的脖子上一抹,小公鸡就拼命地挣扎,咯咯地叫声也变了样子,二哥迅速把刀放下,把小公鸡的头往后板起,鸡血曰曰地流进了白瓷碗里,等到血流的差不多了,把小公鸡往院子的角落里一扔,小公鸡扑腾了一会,就一动不动了。
父亲一边和大姐夫说话,快马里的水已经烧开,他添了些热水在盆里,二哥把小公鸡拾回来,放在热气腾腾地盆里,浸了一会,就开始拔毛,不多时,一只半闭着眼睛地”裸体“小公鸡就出炉了。
母亲的面也和好了,揉成一团放在一个白瓷的面盆里。二嫂坐在院子里水井边择韭菜,不时地还跟大姐说句悄悄话,婷婷吃饱了喝足,竟然躺在妈妈地怀里睡着了。
任平生把剥好的蒜放到青石做的蒜臼里,填了一点盐,拿起蒜杵捣碎,心思却一点没在捣蒜上,眼前的家人温馨幸福而且和睦,但任平生知道,未来,大姐和大姐夫会因为二胎的事情闹翻,吵了十几年的架后来还是离婚的结局,以至于大姐的精神都有些不正常,后来,大姐夫赌钱被判了三年,婷婷成了没人管的孩子,天天混在网吧,谁的话也听不进去;二哥和二嫂一直都没有孩子,两人赚的工资几乎都花在了求医问药上,直到二哥四十多岁,医学发达后,二嫂才在省城做了手术,有了个儿子,但是两人没有经济基础,加上二哥单位下岗,生活更是雪上加霜,后来自己帮二哥买了个大货车跑运输,二哥跑长途,雇了一个司机两人轮换着开,有一次活很急,那个司机有事,二哥自己跑了几千里,最终因为太疲劳,开着开着睡了过去,连人带车钻出了高速路,躺在医院里一睡几十年。
任平生正胡思乱想着,连二嫂喊他的声音都没听见。
”喂喂!大学生,又想媳妇儿呢?“二嫂嘻嘻笑着,推了任平生一把:”妈让问你,鸡怎么吃?是炖,还是炒啊。“
任平生说:”炖炒都不好,今天的鸡我来做,咱们炸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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