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心痛

    旧，可以边听林俊杰的第二天堂边看，泣首歌的配乐孙航尝大雨倾盆，血雾在弥漫，空气在缓缓地流动，空间之中，一种令人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和紧张感压迫得人们的神经就如同一直被死死栓在绳子上的蚂非一样没有丝毫动弹的余地。

    即便是餐餐这样的男人，尚且感受到一阵切身的惊心动魄，更何况其他人？

    数百人的围攻如今仅仅剩下了不到百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在万人瞩目的中央，那个身负万人仰仗的男人单膝着地半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身渗血的圣洁雪白。

    几乎全场所有的人都能够感受到从这个半跪在地上男人身上弥散开来的悲伤和愤怒，静若寒颤，全彻然除去暴雨落地的沙沙声之外再也找不出其他任何的声音。

    没有人想到跑，甚至于人们的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击杀掉眼前心神已经不如之前平静的目标。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刀口添血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杀人和被人杀前者是他们的职业而后者则是他们进入这个行当开始就已经有的觉悟，只是即便再坦然，当面对死亡的时候依旧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从容的。

    然而此时，向来习惯于跟死神打交道做买卖的他们却清晰地嗅到了死神临身之前的味道，说不上来恐惧，说不上来害怕，只是一种，一种让人无法抑制的心慌几乎淹没所有人的神经，而这一切，来自于那个。男人，那个将自己的背影背对所有人的男人。

    周幼安低下头，看着面容苍白双眼紧闭的李诗言，她的身体还在一阵阵轻微地痉李，周幼安知道，那是人体某个部位受到重创之后周围神经所自然的反应。

    这种痉李，每一次抽搐仿佛都如同一把利剑狠狠地刺入周幼安的心口。

    心在滴血？

    这种词汇早就不足以形容此时此刻周幼安的心痛！

    低头望着这张苍白的俏脸，因为雨水的缘故苍白之上更有一份楚楚的柔弱，周幼安的脑海中不可抑制地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李诗言时，才出校门的她比现在更加多了一份柔弱还有青涩的稚气，如今看来，这张似乎从来就没有变化过的容颜不知何时变得成熟了些，当年那可爱的红晕此时此刻依稀能够从她紧闭双眼的脸庞上看出来。

    这种对于往事的回忆让周幼安竟然莫名地感觉到一阵恐惧，他难以忍受自己用这种近乎缅怀的方式来挽留自己和李诗言之间的最后一刻。

    重生之后所有人中，陪伴他时间最久的不是家人，而是李诗言。

    重生之后所有人中，最了解他的，甚至不是母亲刘月秀，而是李诗言。

    重生之后所有人中，最能够成功地融入他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甚至于彻底成为一种习惯的，不是家人，不是萧散他们，不是叶梦影，而是李诗言！

    这种耳怕的习惯让周幼安这种人也没有办法逃脱，只是此时此刻，面临即将到来的失去时，周幼安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刻骨铭心。

    在重生之后周幼安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体会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此时此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做错误，什么叫做后悔。

    在周幼安谋哉商场的时候，李诗言永远都安静的陪伴在他身边。

    当周幼安和叶梦影沉浸在爱情中的时候，李诗言默默地站在远处凝望自己喜欢的男人。

    当周幼安站在整个苍玄集团之上凌绝顶享受万丈荣光时，李诗言站在他的背后为他处理着所有的琐事以至于劳累过度而病倒。

    出去时她会先替他整理一下头发衣领。回来的时候她还会再整理一遍。

    遇到什么麻烦第一个小必然打电话找他商量。

    他要是遇到不开心的事，她会静静的听着，紧紧地握着他的手。

    她为他哭，为他笑，她从来不曾对他要求什么，只是默默地替他做着什么。

    和她在一起，他一向觉得很轻松，轻松到当她不在他身边时我总觉得自己生活中好象缺了某种东西却总也找不回来，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一直压抑了他好久好久，却总也想不起来为什么会空虚。

    现在，他终于知道是因为什么了。

    当一个人已经完全了解了你的习惯，甚至比你自己还了解你现在需要什么的时候，一旦你离开她，你就会觉得你的生活不再完整，缺了十分重要的一个部分。

    因为离开了，所以才会意识到她的存在。

    “你知道不怎么逛街的我为什么喜欢你陪我逛街吗？”

    他想起她曾经侧着脸，让他帮她将发夹夹在头发上，然后挽着他的手深情的说“我喜欢的不是逛街，而是你陪着我，百依百顺的模样呀。”

    默默地站在阴影处，几乎所有时间都在付出的李诗言从来不懂得要求凤报，哪怕只是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就能让她幸福好久好久。

    “对不起。”男人两行泪，一行为苍生，一行为红颜，周幼安此时的两行泪，却全是为李诗言。

    苍生再重，又怎及得上身边红颜的馨香？

    周幼安颤抖得一塌糊涂的声音很快就掩盖在暴雨之中，这一句对不起，这三个字蕴涵着多少的痛苦和自责，这里面的痛，只有他自己明了。

    仿佛是命运的召唤，紧闭双眼气息渐弱的李诗言吃力的睁开双眸。

    “幼安。”她微微开口，嘴唇苍白。

    不幸中的万幸，刚才那一击虽然极重但却并没有真的要了李诗言的命。

    抱着李诗言后背的手掌满是温热的液体，周幼安颤声道：“不要说话，保存体力。”

    微微笑着摇摇头，李诗言急促地喘息几声，声音嘶哑道：“幼安，你哭了吗？”

    “该死的我让你不要说话！”一滴滚烫的液体滴落在李诗言苍白干裂的嘴唇上，让感觉到手脚四肢渐渐冰冷的李诗言精神一阵恍惚。

    这种恍惚引起周烈叭大的警货，他抱紧李诗言的身体。颤声道！“怀记得哦公园的湖里，不会游泳的你喊着救命，我是怎么样把你背出来的吗？”

    李诗言勉强打起一些精神，不想让幼安察觉到自己现在几乎陷入迷离的她微笑点点头。

    “抱紧我。”的幼安转过身来，将李诗言背在背上。

    “幼安，诗言怕过不去这一关了。”李诗言趴在周幼安不算雄伟但却很坚实，很宽阔给人一种莫名安全感的悲伤，声音若梦呓。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就不要你了。”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周幼安托住李诗言的身体怒道：“你不准闭上眼睛知道不知道？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就不要你了！”

    李诗言的双手抱住周幼安的脖子，脑袋轻轻靠在周幼安的一侧，她柔弱的声音似有似无：“不要，幼安不要丢下诗言，诗言一定很听话。”

    背上背着李诗言，周幼安一只手在身后托住李诗言的身体，一步一个脚印走向百米之外的清冷刀锋。

    周幼安的动作被所有的人都收入眼中，霸下，琴餐，墨家的老人，秦铁军全部集中过来，护卫在周幼安的周围，此时此刻只要有任何人异动，绝对会遭受到他们毁灭的打击。

    看着周幼安背上背着李诗言，不止秦铁军，就算是霸下他们三个人都同时默默无言，实质上之前半空中李诗言替周幼安挡下袭击的那一幕他们都清晰地看见了，无论是谁都没有办法保证在遭受到那样强大的攻击时安然无恙，此时此刻，无论是墨家老人还是霸下和餐餐在望向李诗言之时都带有一种深深的敬意。

    “诗言，你坚持住，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把你带走，即便是神！”

    走到长刀面前，看着被锋利的刀锋死死钉在树上已经死去多时的矮小男子，周幼安眼中没有仇恨没有愤怒，只有一种到了冰点的冰冷，这种冰冷让周幼安整个人几乎如同魔神一般恐怖。

    伸出手抓住长刀的刀柄，一声清鸣的嗡鸣，长刀入手。

    仿佛是察觉到了主人的愤怒，刀身不停颤抖，大雨倾盆之下，一股浑厚的刀意铺天盖地地弥漫开来。

    一刀折尽万物锋芒，几乎空气都带有刀刃冰冷的锋利刺痛。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惊异于一个人竟然能够拥有这样的气势。

    周幼安转身，在霸下他们的护卫下向外走，没有大开杀戒，也没有豪言壮语，周幼安的举动让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集在他背上的那个女子身上，若非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刻。之前撕杀中睚眦必报的他怎么会忍下杀意？

    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几乎和撒旦如出一辙残忍的男人这般地步？

    没有人敢阻拦在周幼安的路上，所有挡在他前进路上的人都会慌不择路地逃开，他们知道，多留一秒迎接自己的恐怕就是那柄清冷刀锋的杀戮了。

    大雨下，数十人包围起来的圈子，竟然硬生生地让开了一条渗着血的路。

    暴雨倾盆，大雨下，一个男人的身上背着一个女人，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男人手执长刀，女人死死地抱住男人的身体，一步一步，走的缓慢，但却似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上。

    “幼安，诗言好幸福，就算是死了，也甘心。”李诗言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来越恍惚，她知道自己这是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的休克症状，她怕自己一旦休克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所以趁着现在她近乎贪婪地盯着周幼安的脸庞看，大雨下这张略微有些发白的脸庞似乎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而那股近乎天生的阴柔和离他远去，剩下的只是一种让李诗言心颤的疼惜。

    希望把这张脸庞深深地犹进自己的眼里，心里，然后烙印进灵魂，那样下辈子，她也能够找到他了，然后再默默地守护着他，默默地看着他，一直到，永远，永远。

    “你还能更幸福，我要把以往欠你的幸福全部还给你，但是你要给我好起来知道不知道？”周幼安托着李诗言的身体，他能够感受到李诗言越来越弱的气息，这种即将失去的痛苦和愤怒让他的整个理智趋于一种崩溃的阶段，李诗言，便是他最后的底线。

    没有人能够想象，若李诗言陨落，周幼安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用整个天下的人来陪葬？谁说周幼安做不到？疯子不可怕，为了一个目标而执着的疯子，整个世界都会因他而战栗。

    什么江山，什么天下，什么谋略，若是连身边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周幼安要这江山来作甚！？

    还不如付之一炬，让天下为他的女人来陪葬！

    “知道。”李诗言的嘴边悄悄弯起一抹孩子气的笑容，幼安，虽然很可能诗言这一次听不了你的话了，但是诗言会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做到，幼安舍不得诗言，诗言也舍不得幼安啊

    周幼安的面前，忽然出现一个男人。

    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凌乱，这个狼狈的男人和之前出场时的意气风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们杀死了我的兄弟，无论如何，我都要你们死！”瓦尔哈拉站在周幼安的对面，几乎失去理智的他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即便是死了，也要拖一个人下水，然而周幼安背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女人显然就是最好的目标。

    在瓦尔哈拉望向周幼安背上李诗言的眼神中，赫然带有一丝狰狞。

    “我来吧。”纂餐抢在周幼安之前站了出来，淡淡道。

    周幼安压抑下胸腔中的杀气，点点头，继续向前走。

    瓦尔哈拉不顾一切地出手，他很清楚自己绝对不是餐餐的对手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霸下以及墨家的那个老人虎视眈眈，他要抢先在自己没命之前拉下垫背。

    周幼安眼中冷芒一闪而逝，面对爆发出所有力量最后一搏冲击而来的瓦尔哈拉他伸出手抓住瓦尔哈拉的拳头，猛然向下一带让瓦尔哈拉的身体不可自制地摔在地，抬脚一脚夹杂惊雷之势狠踩向瓦尔哈拉的脑”紧。直尔哈拉感要到了真正的热惧，在众个男人伸出呼幼川刚候他分明可以躲避这个小男人的攻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个男人那冰冷到冰点的瞳孔时瓦尔哈拉只觉得自己身体都麻木僵硬了，心脏仿佛在那一个帧格的时间停顿了一下。然后他的身体便被牵扯摔到在泥水之中。

    瓦尔哈拉不顾一切地在污泥里打滚，堪堪躲过了那一脚，就在瓦尔哈拉的脑袋旁边，在他的眼前地面被狠狠地跺出无数道蜘蛛网般的裂缝。

    这一脚若是踩在人的脑袋上，后果可想而知。

    瓦尔哈拉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麻木了半边。

    当他回过神来时，出现在眼前的已经是周幼安背负着龙明的背影，还有，察餐的杀招！

    天上，在下雨，雨幕中，有一个男人的背影，还有，一道亮光。

    这是他的思维最后的影像。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狠狠摔落在地，混合着血水的泥泞地面溅起无数污浊的水花，天地之间，一道低沉的机车轰鸣声远远传来。

    低沉而张扬的机车声从远至近，雨幕之中，极为炫目的机车上的车手全副武装，驾驶这辆足够引发百分之两百回头率机车的是一个女人，一身紧身皮衣够了出曼妙到令任何男人都流连忘返的身材，一个密密实实的头盔遮挡住了机车主人的容貌，但从身材上幻想，这个主人的容貌大致上不会差到哪里去。

    从出现在视线里到风驰电掣到眼前似乎只用了几秒钟都不到的时间，这个连带车身和自己都是一身黑的女人就如同雨幕之中的黑色幽灵或者说黑色闪电一般在人们的视觉中划过一道殉烂无比的光芒，劈开了雨幕就这样以一种张扬无比的姿态出现！

    一个漂亮到了无懈可击的甩尾，机车停在周幼安面前。

    周幼艾看也不看这辆机车还有车上的女人，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或许这个女人长的的确够漂亮，但是在这种时候若是这个女人做出一些头脑发昏的事情来，他绝不介意辣手摧花。

    女人隔着挡风玻璃的眸子注视在周幼安身上，扫过趴在周幼安背上的李诗言之后从车上下来。

    周幼安和这个女人擦肩而过。

    “等拜”女人的清冷，拥有一种寻常男人无法体会到的冷傲与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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