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在叶千秋站在太乙峰上,朝着东北方向看去的时候。
在辽国上京城中。
北院大王耶律明望着天空,看着那天空之中的云气,脸上露出了踌躇之意。
耶律明便是逍遥子的化身。
想一想,他已经到这辽国上京城有些年头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想着借助辽国的力量,再联合西夏、吐蕃一起覆灭大宋。
后来,因为见了不少宋辽边境生民百姓的惨况,他又有些于心不忍,怕徒增罪孽。
本来他都已经放弃了逐鹿天下的想法,只等着一切顺其自然的发生。
他只要静静的看着赵宋覆灭了就好。
耶律洪基率兵十万南下,他是知道的,但却和他无关,他没有劝阻,也没有劝进。
耶律洪基留他镇守上京大后方。
他本以为,他这百年来的等待,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
但是,让他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知道了他的老朋友叶千秋在雁门关外,一举轰杀辽帝耶律洪基,吓退十万辽兵之后。
他就改变了自己原先的想法。
他知道,如果他顺气自然的发展下去,想要灭亡赵宋还得需要很多年。
他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有他那个老朋友多管闲事,辽国的军心都乱了。
他知道,叶千秋在雁门关出手,不太可能是为了保赵宋江山,应该是为了黎民百姓不受战争波及。
但是,叶千秋此举却是让他想看着赵宋破灭的心愿又推迟了不知多少年。
本来,耶律洪基此番率兵南下,定有收获,便是不能一举覆灭赵宋,也定然能将赵宋打个半残。
但是,叶千秋将一切都破坏了,不止杀了耶律洪基,还在十万辽军的心头蒙上了一层阴影。
耶律洪基早就想着要南下侵宋,所以,逍遥子才愿意执掌北院,支持耶律洪基。
但耶律洪基一死,意味着他想要顺其自然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辽国自顾不暇,几个继承人为了争帝位,国内发生了叛乱。
若非他执掌着兵权,哪里能迅速平定叛乱,将耶律洪基的孙子扶上帝位。
耶律洪基死了,他必须保证后继者,是坚定的南下侵宋的支持者。
所以,他扶植了耶律洪基的孙子耶律延禧上位,耶律延禧本就是皇位继承人,而且还年轻,好忽悠,好大喜功。
耶律洪基死了,但赵宋灭亡的脚步不能推迟。
他必须亲眼看到赵宋灭亡!
他已经为了天下生民,退让了许多步。
如今为了这个目标,他必须得做些什么!
这几年来,他让他那三个不成器的弟子,暗中收拢江湖中人,不断的打探中原消息。
如今的宋帝赵煦也是一个好大喜功之徒,时时想着率兵北上,收复燕云十六州。
自从其亲政以来,先和西夏打,又和吐蕃打,还想和大辽再起战端。
简直是不知所谓,自取灭亡!
如今他不仅仅是辽国的北院大王,更是辽国的天下兵马大元帅。
而他的两个女儿,一个是西夏太妃,一个是吐蕃太后。
他布局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三面合围赵宋,灭掉赵宋。
他的心,又硬了起来。
他已经等了一百多年。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天下大势,已经到了合久必分的时候。
耶律洪基死了,他就必须自己上阵了。
他要让赵宋覆灭!
他要让赵二的后人也尝到国破家亡,妻女被人骑的滋味!
逍遥子知道,他还需要再等等,等到赵宋筋疲力尽,等到辽国再恢复一些元气,等到他能聚集起一大堆汉人。
到时候,他就能再立唐国国祚。
想到这里,逍遥子的心湖难以平静。
他有预感,预感到他复国的大计可能会被他的老朋友叶千秋所阻。
这是一种来自冥冥之中的指引。
也可以说是一种直觉。
“叶先生,那就让我们来较量较量吧。”
……
正月里的东京城,还是十分热闹的。
虽然天气还有些寒冷,但还是掩盖不住人们脸上的笑意。
林灵素和独孤灵笙进了东京城,便向人打听打听神霄观所在。
二人在街上走着,走过一条街时,林灵素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着街口的第一户人家,微微一叹。
独孤灵笙看到大师兄林灵素驻足,好奇道:“大师兄,怎么了?”
林灵素闻言,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
独孤灵笙听了,不禁问道:“大师兄,我听云师姐说,你以前可是在名满天下的大文豪苏轼家里做过书童的,现在回了东京,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林灵素闻言,没有多说什么,又看了那户人家的大门一眼,然后朝着前方行去。
林灵素没告诉独孤灵笙,那户人家便是当初的苏府。
只不过,现在已经不是苏家人在里面住着了。
宋帝赵煦亲政之后,为了恢复元丰之法,施行新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礼部尚书苏轼贬去做了定州知府。
苏轼文名满天下,负天下重望。
他又是王安石的死对头,向来反对新法。
所以宋帝赵煦便拿他第一个开刀。
林灵素这些年掌控着神霄堂,外务堂的弟子打探回来的消息,他都是知道的。
这朝堂上的大事,自然也在打探的范围之内。
林灵素虽然也怀念旧事,但也知道眼下不是伤感的时候。
在正式接掌东京神霄观观主之前,他还有一些事要办。
“灵笙师弟,我带你去个地方。”
林灵素倒也没有避讳独孤灵笙,反而是和他径直说道。
独孤灵笙闻言,道:“大师兄,去哪儿?”
林灵素道:“跟我来便是。”
……
崇庆坊,是东京城有名的大赌档。
来往的都是些权贵家的子弟。
如今,新年刚过,更是人进人出,热闹的很。
站到门口,就能听到里面那些赌徒的叫喊声。
当林灵素带着独孤灵笙来到这东京城有名的赌档时,独孤灵笙有些愣住了。
“大师兄,咱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难道咱要进去赌钱?”
“这不好吧,你要是缺钱,跟我回家去,我找我爹拿上个百八十两的,咱没必要去赌坊。”
独孤灵笙虽然是家中独子,但从小只喜欢舞刀弄棒,再加个喜好音律,对这赌档是向来不喜的。
他爹从小就教导他,沾什么也别沾毒,不然腿给他打断。
独孤灵笙从小就牢记着这一条。
林灵素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他平静的说道:“灵笙师弟,我们不是来赌钱的,是来砸场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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