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下谈江湖，灵儿献良策

    月明星稀，夜晚甚是清朗，有云朵将月亮遮成半弦。犹如害羞的美丽女子，犹抱琵笆半遮面，掩着半张俏脸，不好意思地在偷笑……

    龙威武坐在庭院里的小石桌前，品着茶，赏着月色……

    “爹地。”

    龙灵儿轻唤一声，缓步走来。此时的她褪去戎袍，换上了一袭属实松软的素色女装，拆去装扮，梳洗整洁。此时没了白日里咄咄逼人的霸气样貌，多了几分女孩子该有的温柔，显得愈加漂亮，仿佛是从那月宫中降临的仙子，不沾染俗世间的一粒尘埃……

    “灵儿连日奔波，舟车劳顿，还未休息？”

    龙威武也不回头，端着灰褐色的陶制茶杯，轻轻吹散茶叶，嘬了一小口，意味深长地品起来：“这是我近几日刚采购的特级毛尖茶，观之茶条肥壮紧细，色泽翠绿，白毫显露，闻之香气清爽，沁人心脾。汤色翠绿明亮，滋味浓郁，刚入口似是微苦，回味却是无尽余甘。就像这人生，咽下了凄苦，便是无尽的甘甜，灵儿，你过来品尝一下味道如何……”

    龙威武坐在石凳之上，便如磐石一般，挺拔端庄，不怒自威。他举止之间优雅缓慢，真就仿佛一位看破俗世的僧人一般，慢条斯理，泰然自若。

    “父亲您还真是有雅兴。”龙灵儿屈膝坐在石墩上，从石桌上拿起茶壶，倒了一小杯，盯着陶杯口升腾的热气，有些局促不安，“此次外出，我打探到一个消息，见父亲如此这般雅致，有些不敢告诉您了。”

    “哦？”龙威武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看着龙灵儿。灵儿的表情很是严肃，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灵儿你居然这般严肃，到底是打探到了什么事？”

    “倒也不是不能让父亲知道，只是怕父亲听后会伤心。”龙灵儿嘬了半杯茶，将茶杯放在石案之上，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提起茶壶重新加满。

    “但说无妨。”龙威武将茶杯放下，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似乎隐隐感觉到，灵儿所说之事，应是大事。

    “女儿近日在外，听闻一则消息。”龙灵儿看了看龙威武，又低下眉头，看着茶杯，看着热茶升腾起缕缕白雾……沉默了好久，她抬起头，看着父亲慈祥的脸庞，压低了声音，慢慢说到，“祖婆死了。”

    “什么？！”

    龙威武先是一愣，随即直觉得心头一颤，刚刚的气定神闲，顿时丢了几分。连饮了好几杯茶，也顾不得热水是否烫嘴：“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我就说嘛，不知道该不该和父亲说。”龙灵儿看着父亲错愕的神情，似乎早就在意料之中。

    “祖婆，她老人家，怎，怎么会？怎么可能？”

    龙威武六十多岁的人，花白须髯。此时竟也虎躯震颤，浑身颤抖，他怒目圆睁，眼神中却又充满了无限的悲伤：“什么时候的事？”

    “四个月前。”龙灵儿似乎也感到了父亲的悲伤，感同身受般，蹙着眉头。

    “四个月了……”

    龙威武手臂颤抖，端着茶杯，想要喝口茶水，压压惊。但是仿佛力量不受控制，手一紧，竟然一把将茶杯攥碎，茶水“哗啦”撒了一地。复看茶杯，在龙威武手里，已然变成了一堆粉末……

    “爹地……”龙灵儿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失态，不禁有些担心，“您，没事吧……”

    “没事。她老人家怎么走的？”

    龙威武手掌打开，手心里的陶粉，如流沙般落下，突然风起，粉末随风飞起，飘向空中，飞向远方……

    “被杀！”

    “怎么可能！何人所为？”龙威武一脸不可置信。

    “黑铁面。”

    “黑铁面？”龙威武蹙着眉头，深吸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倒是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传言。”

    “父亲听到了些什么？”龙灵儿好奇地看着父亲，询问着，“父亲可知这黑铁面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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