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儿突然变得好学,这事不只教她读书的教席高兴,就连一向对银儿管得严厉的燕效行,也觉得银儿这些日子以来大有长进。
为此,燕效行特地让银儿出去采买她想要的东西。
“让我出去?”一听到燕效行要让她出门,银儿眼眸一亮。“你不怕我跑了,就不回来了?!”
“不怕。”不只不怕,燕效行还拿了一袋银两给银儿。“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买回来。你要嫁人了,不该一点首饰也没有。”
“嗄!叫我买首饰?说来说去,买了那些,还不是要陪嫁到你家来,当你家的财富。”呿,说来说去,她还不是一点便宜也没占到。
银儿小鼻子、小眼睛地揣测燕效行的心思。
燕效行也不怪她,只是道:“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我只是不想让你嫁得太寒酸。你若是不想买首饰,买其他想买的东西也成。”
燕效行没限制银儿得买什么,他只想让她出去透透气,别老关在燕府里,像只受困的鸟儿。
燕效行不只怕银儿无聊,拿钱给银儿出去玩耍,他还特地拨了个丫头陪银儿出去。
银儿看燕效行这派头使得大方,也就不跟燕效行客气,拿着银两便快快乐乐的出门去。
她先去逛街,再去饮茶,边听小姑娘唱歌边嗑瓜子。
以前她就爱这种生活,觉得能边听曲儿、边喝茶,是上等人家才有的享受。但那时候她只是个小乞儿,都愁没钱吃饭了,哪还能上茶馆喝茶、听曲儿?
而现在她有钱了,嘿嘿银儿派头可是大得很,点了一桌子的点心不说,还出手大方,给的赏钱多得令人生疑,深怕她给的是假银子。
“小姐”跟出来的丫头拉拉银儿的衣袖,要银儿别那么嚣张。“少爷给你银子是要让你买首饰的,你这么打赏法,只怕东西没买到半样,银子就让你给使光了。”
“使光了就使光了呗。”那钱不是银儿自己的,她使起来特别畅快。“人家小姑娘曲儿唱得好,给人家打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话才说完,银儿马上又给倒水的小厮一串铜钱。
说起来,燕效行除了要她读书、识字这一点讨人厌外,其实严格来说,他对她也真是够好的了。
不说她每天吃好的、穿好的,他还把她当成亲妹子疼,就连银子都大把大把的给她花着玩,之于她,可是一点都不苛刻。
真不晓得当年燕大小姐眼珠子是长在哪儿了,竟看不上这样的良人,还要跟别人私奔
唉,如此说来燕效行也真是可怜,跑了一个妹子、老婆,从此之后就绝情断爱,不谈感情,最后还招惹到她这个小煞星,讨她当老婆。想来,燕效行也够倒楣了。
银儿这才想着燕效行的好,另一个包厢却传来几个大老粗的交谈声。
银儿本来是懒得理会那些粗人,但他们却提到了“燕效行”三个字,这可就由不得银儿不拉起耳朵细听了。
“呸,那个燕效行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死了爹娘,让燕家老爷收了当义子。他爷爷的,他还真当他是正主儿呀?我呸,老子我肯跟他做生意是看得起他,给我摆什么架子啊!”大老粗左一句“他爷爷的”右一句“呸”听得银儿怪不爽的。
“小玉,咱们走。”银儿霍地站起来。
小玉吓都吓死了。
“小姐,你要去哪?”
“去隔壁看看,是哪家的疯狗没关好,被主子放出来四处乱吠。”银儿说着说着已冲到了对门。
她一脚踹开门板,里头的吵闹声霍地停止。
“这位小姑娘,你是?”
“是你祖奶奶。”银儿右手一伸,左右开攻,马上就给那满脸横肉的汉子两个巴掌。
“姑娘,你怎么可以打人!”坐在汉子对面的斯文男子站起来,急欲阻止银儿。
银儿却早就跳到出口污辱燕效行的那个汉子身上,对人家又吐口水又拳打脚踢。
“打死你这个坏东西,人说打狗尚且看主人,你是个什么东西呀,燕家的家务事,用得着你来多嘴吗?人家燕效行是不是正主儿,关你这个烂人什么事,要你嘴碎、多事?”银儿边骂边打。
那汉子人高马大,一个手劲就推倒了银儿。
银儿被甩到墙角,额头还撞了个包。
小玉看得都快晕了。
这下可好了,她们才出来不到半个时辰,银儿小姐便撞得满头包,而且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瞧,这会儿银儿小姐不就又从地上爬起来,一头往那人高马大的汉子身上撞了去吗?
我的老天爷呀!银儿小姐人虽野,但好歹是个姑娘家,论气力,小姐怎么可能赢得过那汉子呢?
小玉急死了,连忙拿了一锭银子请唱曲儿的小姑娘帮忙。
“这位小姑娘,请你行行好,去古货大街上的洋铺子找燕家少爷,说我家小姐出事了,请他快来。”小玉将银两交给小姑娘。
唱曲儿的小姑娘感念银儿刚刚出手阔绰,所以推掉银子,马上义不容辞地帮小玉去搬救兵。
讨了救兵,小玉还急忙回头帮银儿的忙。
她拿了个酒杯便丢往那汉子。
银儿口中还叫着:“小玉,去拿热水、去拿热水,烫死这个臭王八,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
“小姐,你别说了、别说了”小玉都快急哭了,因为这时候银儿让那汉子给揪住了头发,一脸的狼狈。
“你放开我家小姐。”小玉不顾形象,整个人跳到那人身上去,捶着他打。
银儿输人不输阵,头发虽被扯住,可嘴巴却不闲着;小嘴一张,狠狠的往那人像腿那般粗的手臂咬去。
“啊”像杀猪的哀嚎声凄惨地响起。“你住手、放开我”汉子自由的左手不停的猛往银儿脑门上拍去。
银儿都快被拍傻了,但一张嘴还是紧咬着猪蹄似的手臂不放,直到燕效行赶到,看到这骇人的一幕
银儿头被打得都流血了,燕效行急忙上前去抢救。
他单手握住那汉子施暴的手,叫银儿松口。
银儿看到燕效行来了,急忙松口,还展开笑颜来对他笑。“他欺负你,说你坏话。”
银儿跳出来数落别人的不是,浑然不顾自己有伤在身。
“你这个疯婆子,是谁看到人就打、就咬的?”那汉子甩掉身上还捶打着他的小玉,站出来要跟燕效行讨个公道。
银儿不顾额头上还滴着血,一根手指头直在脸上划。
“羞羞羞,一个男人打不过一个女人家,现在倒好意思跟我大哥告状了。你若是有种,就站出来跟我大战个三百回合,战个你死我活。”银儿挽起衣袖,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模样。
是燕效行拉着她,要不然,银儿真要去跟人拚命了。
燕效行寒着脸将银儿带走,其余的事留给底下人去处理。
他指示底下所属的商行全都不和朱老板做生意,而地方上的其他商家,也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卖他面子,到时朱老板一定会面临惨境。而他相信,这也是那该死的朱老板该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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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吃葯。”
当燕效行请大夫来替银儿看伤时,银儿马上提出声明
“我受的是皮肉伤,你只需要拿跌打损伤的葯给我擦擦就行了,内服的葯就不用了。”银儿躺在床上跟大夫交代着。
啧之前夫子就教过她什么叫做“良葯苦口”了,这四个字的意思就是说,愈好的葯会愈苦。
这样的话,这个葯一定会很苦的,所以她得先和大夫说清楚、讲明白,而且她怎么知道,那个燕效行有没有想毒死她的意图呢?
若是他真的想毒死她的话,那他一定会用很好、很好的葯,反正燕家家大业大,这一点点葯钱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哼!因为这样,所以她得先做好准备才行,免得一不小心被燕效行给暗算了。
而且,她虽然是他的未婚妻了,可是人家不是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一艘船得在河里头开万年,而且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神仙船夫,可以活到万把岁驾驶同一艘船,不过这还是告诉我们要小心一点。
嗯有读一些书、写一些字,她现在真的觉得,最起码这些还是对她有一点帮助的。
毕竟这样一来,她就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给暗算了去。
燕效行没好气地回头瞪她一眼,问她:“到底你是大夫,还是他是大夫?”
“当然他是大夫呀,可这身体是我的,我自然清楚自己有什么毛病及需不需要吃葯。”银儿歪理一堆,说出了一堆不是理由的理由,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那碗葯汁看起来真的是黑黑的。
嗄!
猛然一看,真的是比她在磨的那个墨还黑呢!
“燕少爷这”大夫十分为难,他将视线转向了燕效行。
燕效行要大夫别理她。“大夫,依你的看法开方子,别管她。”
“什么别管我!要吃葯的人是我,不是他耶!”银儿皱紧小脸,五官全挤成一团,看得出来,银儿的确是讨厌吃葯。
“我真的没有怎样,瞧,我还可以蹦蹦跳跳呢。”银儿怕燕效行不信,还下床来跳给他看,以兹证明。
“我知道外伤不严重,但,搞不好内伤的问题很严重。”
“你别杞人忧天了,我要是内伤严重,说话还能这么丹田有力吗?而且这点小伤在我看来,根本不算什么,以前我在街上混的时候,还不是得跟一些乞儿抢地盘,三天两头就挂彩,打架之于我,就跟吃饭没什么两样,我没事啦。”银儿说了一堆,就是想赖掉吃葯的苦差事。
哼!想她可是壮的像一头牛呃不不不是牛是鸡!
燕效行让大夫先出去。
银儿见大夫出去了,猛巴着燕效行问:“他是不是不开葯给我吃?我是不是不用吃葯了?”
“这么怕吃葯?”
“怕,怕死了。”银儿皱紧了脸之外,还猛点头,在在说明她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吃葯。
“既然这么怕吃葯,为什么不安分一点,要出去跟别人打架生事?”
“我哪有生事!生事的人不是我,是那个烂东西、那个臭王八,他骂你,我看不过去,所以才会去找他理论。”
“他骂我什么?”
“说你不是燕家的种,说你狐假虎威”
“不错嘛,读了几天书,连狐假虎威都出来了。”燕效行啧啧称奇。
银儿皱着脸,看着燕效行。“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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