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些个太医肚子里藏着不少弯弯绕,皇子们有病现出来了,他们能治就治,不能治的就推到老天的头上,总之一句话,少惹事、少出头、本分为人。
若是从前,富察一定会认为这些个都是人精,也算是看得清形势,但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恨着这些个之乎者也全是敷衍之辞的太医,自己的儿子,仅剩的儿子就这样被耗着耗着,身体越加的奇怪,也许,保不准就……
一激灵,想到皇上还在房里,已经请了太医了,收起心里的怨念,轻柔的做到皇上身旁,温柔的看着和柔,“柔儿要吃冰奶|子,自然是有的,不过要些时间,柔儿先和皇额娘说会儿话吧。”
说罢,使了旁边的丫头去小灶房让人凿冰去。
这冰奶|子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只不过宫里用度都是不同的,按着品级内务府每日送上东西,娴妃、虽然是贵妃,但是还未夏至,内务府也少有送冰的,只是和柔天生畏热,清朝又没什么降温的妙招,平时又还要穿着整套的旗装,特别她额娘怕小孩子着凉,更是加厚了一些,所以啊有机会她就特意来找富察皇后,如果皇阿玛在的话就更好了,正大光明的借着光吃冰。
“柔儿不急,嘻嘻,等会儿皇额娘和皇阿玛也吃。”小女孩也不忘孝敬两位靠山。
“你呀,嘴甜。”乾隆伸出手指,昵爱的笑点和柔的额头。
坤宁宫里和柔正乱七八糟的和乾隆、皇后聊着平日里的琐事,像学了什么诗、写了什么字、去御花园看到了什么花之类的事无巨细的讲着,不时的串出一些莫名的问题。
“皇阿玛,为什么牡丹是红的,前两天我看荷花是白的,为什么牡丹就一定要是红的,而且荷花在水里,牡丹就在土里,它们明明都是花啊,难道一个喜欢喝水、一个喜欢吃土?”
“皇额娘,小鸟为什么是从鸟蛋里长大的,容嬷嬷说我是额娘肚子里跑出来的,为什么我不像小鸟一样从蛋里出来?”……
对着和柔稀奇古怪的问题,乾隆也无语了,这丫头才三岁就能问倒人了,赶明儿整理整理这丫头的问题扔给那些个自命清高的大学士,让他们也吃吃憋。
其实乾隆同志也只是因为在和柔这里受了挫败,想去别人那里找回场子罢了。如果问经史子集的问题,他绝对能滔滔不绝讲出一堆道理,可惜这些个物种问题,还真是没法回答。
话说富察皇后的宫女绿意踮着步子小步紧走朝着一旁的小厨房走着,品级比较高的妃子都有专门的小厨房,否则到了晚上皇上宿在娘娘房里,想要弄个夜宵之类的,难道让御膳房的人全天候着、不觉不休的等着被传膳吗?
“王妈,弄份冰奶|子,五格格等着用呢。”走进门口,对着正悠闲坐着的婆子笑吆道。
“得嘞,五格格又来啦,这小主子还真是得娘娘的眼缘,以前就没见过哪个孩子娘娘这么宠着的。”大大咧咧的笑着,放下手里的烟枪,拍了拍身上的灰,边动边和绿意唠着。
准备转身去御膳房的地窖拿点冰块,正嘟囔着,“午时的时候做了几碗,怎么没了,真是,现在还得再去趟御膳房,又要和安公公扯上会儿了。”
绿意是富察皇后身边的人,平时和这些小厨房的妈子还挺熟,自然是知道有些个东西主子们没用,到后来还不是到了这些个奴才的肚子里,只要不让主子们怪罪也无伤大雅。
“王妈你别唠了,早去早回,万岁爷可和五格格一起等着呢!”嬉笑的推了一把王妈,讨好的提醒着。
王妈一听万岁爷也在,一下子手脚快了起来,对着绿意一阵轻唑,“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说着就准备往门外走。
这绿豆眼恰好看到碗柜旁的桌子上可不放着一碗冰奶|子吗?看这样子就是之前做的,眼咕噜一转,笑眯眯的停住了脚步,拿起那碗冰奶|子放在托盘上递给绿意,“这不,刚才正巧还剩了一碗,冰融了些,小格格身子骨娇弱,别用太凉的,现在正好,也不用误了时间,绿意,就这么送去吧。”
自然是知道这王妈一直是个偷懒的主,瞧了眼冰奶|子,还冒着凉气,也不见有人动过,拿着银针朝着戳了戳,没变化,这才放下心来。
“得,我去送了,王妈你继续歇着吧。”说罢,端着东西踩着花盆鞋慢慢走向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