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何翩然严阵以待,她忽然觉得偶尔这种突破性尝试也挺有意思的,许伊和凌凯给两个人简单做了示范,一些探戈的基础动作和舞步他们手到擒来,音乐一响就自动进入状态。
示范结束后,许伊对何翩然和凌凯说道:“所以说,探戈和别的舞曲不一样就在于,男女之间要有一种对抗的元素,若即若离,试探挑衅,像是爱情的战争,不能柔情蜜意,眼神和动作都要稳准狠,绝对不能像其他舞种那样面带笑容,要冷酷,懂吗?而且探戈舞的肢体接触非常多,即使是交叉步,翩然,你的大腿外侧也要记得迈步时紧贴着袁铮师兄的腿外侧,从视觉上看,这样就完美了。”
“握法上呢?”何翩然刚才注意到一些细节,“腰要向前压的同时,手始终保持不动?”
“对,你们可以先试试看。”许伊叫凌凯再次站好,两个人紧贴在一起,“我们带着你们走一次。”
何翩然和袁铮都有不俗的舞蹈基础,一遍下来,舞步基本都已经掌握,但在何翩然看来最难的还是舞伴间的肢体和眼神交流,她一直滑单人的节目,偶尔和别人在表演滑时合作大家也因为都是单人选手所以扬长避短,尽量减少感情上的沟通和双人配合动作,但这次可不一样,伊维特让她好好揣摩双人时的感情交流,她必须在跳舞时和袁铮四目相对或是脸颊相擦,四肢也成为沟通的桥梁。
除了这一点,穿着高跟鞋翩翩起舞也是何翩然不得不克服的困难。
花样滑冰鞋虽然也有后跟高度,但坡度十分舒适,恰好适合脚的人体工程学构造原理,但高跟舞鞋对于从来不穿高跟鞋的何翩然来说就是一种刑具。
对袁铮也是同理。
何翩然的鞋跟经常在交错脚时踩在他的脚外侧。
许伊用一句话解释这种现象的原理,“那是因为你们贴的不够紧。”
最后,当何翩然整个人贴在袁铮身上,俩个人的鼻尖随着舞步起伏轻轻碰触,呼吸胶着在一起后,这个现象果然消失。
一个出色的独舞舞者有时候难免太依仗自己对曲目的理解和动作的认知,他们往往是自己的主导者,不擅长配合。
何翩然和袁铮也都是如此,他们经常用自己的节奏去带乱对方的脚步,没到这个时候,许伊毫不手软,一巴掌就拍到犯错的身体位置上,“重来!”
“你温柔点。”凌凯笑着说道。
许伊根本不听劝,“温柔?探戈就不是温柔的舞蹈!继续!”
这种景象让何翩然联想到之前和伊维特的训练,她们两个从某些方面还真是有点相似,不知道将来许伊当了教练或者编舞会不会也是同样。
想着想着,袁铮根据编排在音乐的节点上脚步骤然提速,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慢,向后仰倒,还好袁铮的一只手一直紧紧搂住她的腰才没有摔倒。
“停!不要动!”
不等何翩然说谢谢,许伊突然大喊。
“怎么了?”
“就是这个感觉!”许伊笑着说,“在我的理解里,探戈里女性舞伴的下腰动作都有试探的意味,就像故意让自己深陷危险来看看对方是不是在意的小狡猾,就是你刚刚这个感觉!下次下腰的时候一定记得!”
何翩然和袁铮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一个多星期的训练,用许伊的话说,何翩然的探戈去参加业余比赛已经完全没有问题,这段时间除了基础训练就是舞蹈训练,有时候晚上还可以到开放的冰场进行冰上的节目磨合训练,日子反而格外充实,和平常相比就像是把训练基地换到了海上。
探戈之夜开始当天,何翩然穿上和许伊一起买的红裙子,像准备比赛一样严阵以待,袁铮看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着说:“就是一个娱乐你也这么认真,累不累。”
“不一样,伊维特说过要考察我的情感交流,要是不合格明年编舞又要涨价了。”一提到涨价,何翩然觉得自己心都在抽搐。
袁铮轻咳一声,故作深沉说道:“感情交流这个事也和感情经历有关系,哪能练出来,要不……你考虑一下谈恋爱试试?”
“哪有时间,你看,商演回去后也就三个月继续熟悉新的编排,然后就是新赛季开始,分站赛两场国内锦标赛和大奖赛又是两场,大奖赛总决赛还有四大洲比赛,今年又有亚冬会,最后是世锦赛和世团赛,还谈恋爱,我都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抽出空回家看看。”赛程日历何翩然早就烂熟于心,她掰着手指头认真把整个赛程一项项算下来。
“你得这么想,谈恋爱你要是找那些正常念书上班的当然没有时间了,不过你要是也找个运动员的男朋友不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吗?”
“项目不同也没有时间啊。”
“那就找个相同项目的啊!”
“师兄你……你什么意思……”何翩然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袁铮。
“那个……我……我是想说……其实……”袁铮觉得这一刻比两年前大奖赛第一次抱住何翩然的一瞬间心跳还要快。
“是不是陈教练让你试探我有没有专心训练?”何翩然的一句话粉碎了所有气氛,她轻轻叹了口气,“之前余教练就说过陈教练担心我因为别的分心,你告诉他不会的,我现在根本不想谈恋爱也没有想过感情的事,精力都放在了花滑上,根本不能兼顾,让他放心好了。”
袁铮盯着何翩然半晌,最后轻轻叹息,只露出一个无奈地笑,“好,我会告诉他的,走吧,要开始比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