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传说，是真的么（三）

那种小说里的东西，你亲眼见过吗？”木余生朝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眯着眼睛品尝着味道。

    “你也没见过，怎么能确定没有？”游奇抢声道，“我记得萧然还说过，他曾听他的同学说见过一个老头子，能一纵身跳上三层楼去，还有．．．．．．”

    “道听途说，以讹传讹，若是真有那种人的话，我愿意输给你两个月份的烤鸭。”木余生不屑一顾的一撇嘴，“我说了，只要还是人类就不可能。作为人类本身的力量，便是有极限的。”

    游奇扬声道：“是的，确是有极限，不过，人体还有很多潜能没有开发的！”

    他感觉自己好像站在整个人类的角度，与一个人类之外的生物对话。

    但他随即弃去了这个想法。

    因为那多走几步路，就会汗如雨下喘息不止的木余生，怎么看也不像人类之外的，那种令人震怖可畏的神秘生命。

    “潜力？嘿嘿，”木余生一阵哂笑：“科学家总是喜欢用数据标榜证明，人体有如何无穷的潜力未能开发使用，而身为人类的人们当然沾沾自喜。”

    “但是以他们引以为傲的数据来说，人体拥有几乎以吨记的肌肉力，为什么无法进一步使用？还有使用量不到百分之一乃至千分之一的脑部，为什么却无法进一步的开发？在那些数据上说，人体藏有一些潜力是不错。不过，这种潜力却永远无法使用。”

    “正如伊索寓言中所说得那样：一个富可敌国的富豪，把一个装有亿万财富的保险箱，送给了一个一文不名的乞丐。这个箱子里的财富，足以能令乞丐从此飞黄腾达，过上和富豪一样的生活。他自然高兴得发狂，整日里抱着那个价值亿万的保险箱不撒手。”

    “不过，日子久了乞丐才明白过来，他只有保险箱，而没有开箱子的密码。于是，乞丐便日复一日的，一边猜测着保险箱的密码，一边幻想着打开箱子后的自己，青云直上的景象。就这样，一直到他死去的那一刻，他仍然没有放弃过这种希望和幻想。直到他死了，他仍然紧紧抱着那个虽然价值亿万，却永远打不开的箱子。”

    木余生看着一言不发的游奇，缓缓淡淡的说道：“人类，便是那个怀抱着价值亿万箱子而死的乞丐。虽然他们的身体有着无穷潜力，却永远无法发挥出来。”

    “飞来飞去的功夫、无中生有的魔法、变幻莫测的仙术，也许是存在的。不过对于人类来说，却是和那乞丐抱着箱子时，那些飞黄腾达的幻想一样，永远也只是可望不可及的。”

    木余生细细的嚼着花生，熊猫眼似的老式黑框眼镜里的双眼，像是点燃了两把火。

    虽然照的光亮，却让游奇觉得冷。

    冷静的冷。

    游奇本就不太善于言词，这时他更无可辩驳。

    他才明白，原来站在人类之外的角度去看，人类很多原本感到骄傲之处，才是真正不值一提的地方。

    最遥远的东西，原来便是可望不可及的水中之月，和镜中之花。

    游奇张大了嘴，很艰难的才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人类永远也无法发挥那些潜力？”

    木余生像是一只猫一般的，眯着眼睛望着太阳，语声寥寥的说道：“还记得刚才我说的那个传说吗？神把背叛他的人，永远囚禁在地狱中。而那个传说中的地狱，便是我们身处的这颗地球。”

    他举起一颗花生，邀酒望明月般的对着太阳，淡淡的说道：“我们人类，便是那些背叛了神的人的延续。人类曾经拥有神一般的能力，但是却被神封禁起来了，永远的封禁起来了。”

    游奇脑中恍惚一片，却摇了摇头：“我还是不信，如果人的身体，真的象你说的保险箱一样，我相信人类的科学，总会有一天会能破解了那个密码的！”

    木余生愣了愣，好像是听了什么可笑的事情一样，陡的哂笑起来。

    像是一只偷吃了蜂蜜的熊一般，笑的两眼挤成两条线，浑身的皮肉也都在打颤。

    直到游奇浑身的汗毛都发麻，木余生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喘着粗气道：“傻兄弟，你忘了吗？传说中的神把背叛他的人封禁住的时候，当然包括脑子中的智慧吧？科学家？嘿，那些一叶障目、自以为是的人，智慧再如何的出众，也只能在那个被神所封禁范围内自由翱翔罢了。但是他们永远、永远也无法，跨越那个极限半步之外去。人类的科技再如何发达，也只能在被神封禁的圈子中自我膨胀。”

    木余生把花生向上抛出一个弧线，然后张嘴接住，一副轻松自得的样子。

    “这正如同那个著名的笑话，力气再如何大的人也不能扯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身体从地面上提起来一样———不论能力还是智慧，被神封禁之外的地方，便是身为人类永远触摸不到的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