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温大牙与灵雀他们都回来了。上个月,他们假借你的名义在青冀两地召集义军,短短不过月余,就聚了近万人。”朝阳子上前几步,盯着辰年,一字一顿地说道:“辰年,大伙都在等着你回去。”
辰年立在那里许久没有动静。朝阳子脾气本就急躁,他把崔习教与他的话尽数说完,却见辰年仍是这般反应,再没得了耐性,索性放声骂道:“好,好,好,算是道爷我看错了人,赶紧抱着孩子回去,做你的世外高人去吧!”
他好话没说两句就突然就翻了脸,辰年难免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好与他计较,只问他道:“他们现在何处?”
朝阳子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地问道:“谁?”
“温大哥和灵雀他们。”
朝阳子心中大喜,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忙答道:“中山郡。”
中山郡不在别处,就在冀州以西,靠近飞龙陉的地方,城池不大,却因着把着飞龙型口,其军事地位极为重要。八月底鲜氏大军从北而来,薛盛显龟缩冀州避而不战,鲜氏放着冀州没管,却是夺下了中山郡,并留了五千兵士在此把守。
当时,崔习手中的兵力还全在青州北,根本无力东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氏人夺了中山这一要塞之地,在青州与冀州之间楔入了一枚钉子,断了这两地的联系。从这以后,飞龙陉西半段尚还能走,一到了临近东端却要往北绕行山间小道,好避过陉口的中山城。
这些山中小道大多崎岖难行,半天功夫也绕不过半座山去。郑纶纵是日夜兼程,也直耽搁了三四日的功夫才出了这巍巍太行。随从亲卫打马上前,恭声问郑纶道:“将军,可还要去中山城去看看?”
郑纶是奉封君扬之命赶往江南接掌那新近凑起来的援军,本该直接去宜平渡江,他绕道冀州,为得就是看看鲜氏在冀州的军事部署,自然要去看一看中山,现听闻那亲卫询问,便就点了点头,道:“去看看。”
中山城是军事要塞,寻常人等根本无法混入城内,郑纶要看那城池,也只能登上城外的山顶,俯瞰城内。而这样的地方十有八九也会有对方的暗哨,需得十分小心才行。郑纶只带了两个亲卫,弃了马,往那山上攀去。
他自身武功绝绰,那两个跟随的亲卫武功也是不弱,三人故意选了陡峭难行的地方,为得就是避开鲜氏人的暗哨,不想快到山顶时,却是听到有隐约的人声从上面传来。他立刻打了个手势,示意身后的两名亲卫停下,就听得山顶有人说道:“谢大当家,这么瞧着城里的鲜氏人上顶不过几千,咱们的人可比他们多,打下来不成问题。”
郑纶听得心中一突,他稍作迟疑,悄无声息地攀到山顶,果然见崖边站了六七个江湖中人,其中一个长得五大三粗,后腰里插着一对石斧,正是傻大。他身前不远处,还站了个女子,也是一身利落打扮,头上戴着斗笠,看身形有几分像是辰年。
他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定定地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可等那女子一开口说话,却如同一盆凉水从头顶浇落,这不是辰年,若是他没有认错,这该是那个叫鲁灵雀的姑娘。
“这攻城里门道太多,想当初咱们与郑纶郑将军合兵打宜平,那宜平城里也没多少守军,可还是折了咱们好多人,这才勉强攻了下来。若要夺这中山,不可强攻,还得另想法子才是。”
先头说话的那人干笑了两声,道:“咱们人数比他鲜氏人多了一倍不止,竟还打不下这么一个小小的中山城?谢大当家怎地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早前那从宜平城上一跃而下,视千军万马如无物的气魄哪里去了?你若是不敢,那就远远地观战,由我方勋带兵攻城便是。”
灵雀因是假扮辰年,先就有几分心虚,被这方勋拿言语一激,忍不住说道:“谁说我不敢?”
方勋问道:“那咱们到底打不打中山城?”
灵雀当下就答道:“打,自然是要打,却不是强行攻城。待明日咱们便在飞龙陉里作伏,派两千兵趁夜去打中山城,然后作势败退,诱得鲜氏人出城,借机击溃他们,夺下中山。”
这计策乃是她与温大牙等人苦思几日后所得,眼下说出,果然那方勋等人也齐声叫好。灵雀正得意间,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冷声说道:“若那守城的将领是个傻子,这计策许得也蒙住人。”
众人闻声俱都一惊,方勋更是高声喝问道:“什么人?”
郑纶从山石后走出,他身后的那两名亲卫也随之出来,郑纶先扫了众人一眼,这才淡淡答道:“郑纶。”
灵雀见郑纶突然出现在此,也是十分惊愕,奇道:“郑将军?”
不想她这样称呼郑纶,却是引得另外几人侧目。当初辰年是在宜平与郑纶拜过堂的,虽然事后的种种迹象都表明那只是一场演给人看的戏,可落入世人眼中,两人好歹也算夫妻,不该这般生疏。
灵雀瞧得众人反应,也猛地反应过来,她本就怕被人识穿自己是个假的,心中一慌,更是昏了头,忙又往前迎了两步,语气亲昵地问郑纶道:“郑大哥,你怎么地来了?”
辰年却从未这般称呼过郑纶,郑纶表情不禁有些怪异,瞥了灵雀一眼,答道:“路过这里,过来看看。”他说着顿了顿,停了几息,才又开口问灵雀道:“辰年,你们要攻打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