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怕是也不会信。”她低头,稍一沉默,又抬头看封君扬,道:“这样,你容我一段日子,茂儿我早晚会交到你的手上。”
封君扬挑眉,问她:“你师父肯放人?”
辰年用力一抿唇瓣,道:“我去想法子,总之叫你能放心用崔习就是。”她起身要走,欲转身时却又停了下来,低声道:“封君扬,不管你信与不信,我从未想过要害你,也没想过要在你身边安插眼线。”
不管他如何辜负她,她确是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封君扬听得心中愧疚,涩声道:“我信。”
辰年强自扯了扯嘴角,算是笑过,忙就转身出了门。
城守府里,温大牙等得已有些着急,瞧见辰年终于进门,连忙迎了过去,一面打发傻大去门外守着,一面问辰年道:“怎样?”
辰年给自己倒了杯温茶,一饮而尽,这才答道:“把人留下了,还向我讨要茂儿,看样子是有意用崔习。”
温大牙嘿嘿干笑两声,道:“还是大当家有算计,竟叫静前辈提前收了茂儿做关门弟子。这早上可是有不少人都亲眼瞧见了,便是那内奸也会觉着这事只是凑巧,由不得那王爷不信。”
辰年却是摇头,道:“他不会信的,他哪里能这么好糊弄了。待拖上他一段日子,我就把茂儿给他送过去。”
温大牙有些惊讶,奇道:“还要把茂儿送过去?那咱们还费这周折做什么?”
辰年笑了笑,道:“你不知那人,他善谋多疑。我若是轻易就把茂儿给他,他定还会往别处想。不若我先把茂儿扣下,也好把他的注意力引走,只猜我是不是想着利用崔习做什么。”
温大牙听得云里雾罩,“大当家,你把我都说糊涂了。”
“糊涂就糊涂吧。”辰年笑道,停了一停,又问他道:“先不说崔习了,说一说你有个什么打算。咱们既出了那太行山,再想要回去怕就难了,你可有个什么想法?也要与崔习一般建功立业?”
温大牙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道:“瞧大当家说的,还建功立业,我温大牙有几斤几两重,你还不知道?我哪有那心思啊。”
辰年正色道:“那也得有个打算才是。温大哥,我不瞒你,咱们聚义寨眼下看着虽颇有声势,可根本无法与那些军镇相抗衡。落到最后,咱们这些人不过就两条路走,一是投个靠谱的主公,求一个出人头地,封妻荫子;二就是遁入武林,去做个逍遥散人。”
温大牙不觉有些愣怔,道:“我从没想过这么多,一心只想跟着大当家,奔条活路。”
辰年道:“活路也分许多种,总要选一条才行。趁着我现在还能帮你们,有什么想法都一股脑说出来,我也好尽早安排。”
温大牙呆了片刻,却是问辰年道:“寨子里其他的人呢?他们选哪条道?”
“你莫要去管别人,只考虑你与傻大两个。当初咱们牛头山那十几个人,死的死,走得走,剩下的也没几个了。你们跟着我一场,我总要给你们安排好去处。”
温大牙听出些话音来,惊愕地看向辰年,问她道:“大当家,你要走?”
“不错,待这些流民过江有了着落,我就会离开。”辰年眼圈不觉有些发红,道:“温大哥,你多少也知晓些我与那封君扬的恩怨纠葛,我惹不起他,只能躲得远远的。”
“你去寻陆骁?”温大牙忍不住问道。
辰年摇头,答道:“我谁也不去寻,我只想一个人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从头活起。你放心,我临走前会把你们都安排好,不叫你们受我连累。”
温大牙习惯性地蹲上了凳子,抱头想了半晌,这才似是下了个狠心,道:“我不想什么出人头地,当初也是实在活不下去,这才带着十几个兄弟落草。要是能,我想着寻个好地方,置办些田地,娶房媳妇过太平日子。”
辰年咬唇思量片刻,道:“好,我尽力安排。只是此事你千万莫要再和第二个人说,便是傻大也不成。”
温大牙点头应下,辰年这才放下心来,只全心谋划如何在封君扬眼皮子底下将温大牙与傻大两人送走。只要能走脱了他们两个,剩下的朝阳子与静宇轩那里,倒是好说许多。
说来也奇怪,此后一连几日,封君扬都没有再借事寻她过去。直到这一日,天色都已黑透了,温大牙却神神秘秘地寻了过来,低声说道:“那人来了。”
辰年微微一怔,这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封君扬,不觉也有些意外,“他怎地来了?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