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多再有一年,我就能掌控江南。你既是贺臻之女,也算是贺氏嫡女。待我一出孝期,就要与贺氏嫡女联姻,而芸生人在拓拔垚手上,贺臻唯有以你嫁我,我能名正言顺地娶你。”封君扬答道,他看着她,眼中有着深深的伤痛,“辰年,我不瞒你,我在你寨中放了许多眼线,你日常的一举一动我都知晓,我忍不下去了,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你怎能留我在原地,独自一人往前走去,你怎能真的去喜欢别的男人?”
“你叫我顶着芸生的身份,嫁给你,是么?”辰年又轻声问。
封君扬不解辰年为何要纠结此处,“只要我们能在一起,何须再去计较你以什么身份嫁我。”
辰年淡淡地笑了笑,喃喃道:“封君扬,你说爱我,却从来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她话语轻柔,却不带一丝感情。这样的她叫他莫名的恐慌,她人就在他的怀里,可她的心却似在渐渐远离,叫他触摸不到。像是要对抗这种感觉,又像是要证明这只是他的错觉,封君扬伸手出去,轻轻触碰她的眉眼,她柔嫩的唇瓣,她的脖颈。他的手指顺着她细腻白皙的肌肤一路下滑,分开她的衣领,为他的唇舌开路……
她的身体还是无法动弹,应是在醒之前被他封住了穴道。辰年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望着房顶上的横梁呆呆出神,忽地记起那年春天的午后,屋外有海棠花开,廊下的风带着淡淡的香气从窗口、门缝里钻进来,迷惑了她,也混乱了他。
“阿策。”她突然张口,轻声叫他的名字。
封君扬唇已经吻到了她的胸前,闻声微微僵了一下,就听得她又轻声说道:“我从没后悔跟过你,纵是我之前恨你欺瞒我,可我依旧没有后悔跟过你。用我给你的,换你曾给我的,我不后悔。”
封君扬忽觉得心像是有了漏洞,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叫人慌乱无措,却不知该拿何去堵。他不理会她的言语,复又低下身去,用微微战栗的唇盖住她的乳尖,伸出舌来轻轻勾弄,试图使她动情。
可她的身子未有半点软化的意思,“你说你身后有家族亲人,有已为你牺牲了的姐妹。我知你为难,可我实在受不住你娶别人,见不得你和她生儿育女。我就想我不要了,我不要你,也不要你为难,我一个人走得远远的,和你相忘江湖。”
封君扬眼神一黯,唇再落不下去,哑声说道:“辰年,那时是我错了,我要你,我只要你一个。”
辰年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轻声地念叨自己的,“阿策,你知道吗?每当我觉得快活不下去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那夜在甸子梁上,想你坐在草地上看我,你那么好看,眼睛那么亮,勾着嘴角,坏坏地问我:辰年,你敢亲我吗?”
封君扬将额头贴在她的胸口,抵着她的心跳,落下泪来,低喃:“辰年,辰年……”
似是想到了那时的甜蜜,辰年不禁弯了唇角,“我敢,我既然喜欢,为什么不敢?我只要想到当时的情形,我就又有勇气继续往前走我和自己说你敢,谢辰年,你敢去做你喜欢的事情。”
封君扬心如刀绞,抬身看她,又用额头去抵她的额,声音暗哑,“辰年,我知道你要什么,我一直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可我给不了,我那般努力,却还是给不了。我用别的来补偿你,好不好?我把我所有的都给你,性命,尊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尽情拿去。”
“可我不想要,我是真的不想要了。”
“你要的,辰年,我知道你还想要我。”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惶恐,俯身覆在她的身上,细密地吻她的肌肤,手轻揉着她已丰盈的胸,唇舌却一路向下,由那纤细的腰肢,到平坦的小腹,卑微而虔诚。他终于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感受到她的肌肤在因他的触碰而战栗,他心头上不禁涌起狂喜,低喃,“辰年,你看,你要我,你还要我。”
“阿策,”她声音却是出乎意料的冷漠,仿佛不带一丝温度,“你要对我用强,是么?”
封君扬撑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他的眸中并未晕染上情欲,只有一片荒凉与哀伤。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阖了眼,颓败无力地从她身上翻下,涩声说道:“我不敢,我爱你,所以我不敢,我爱你,所以我舍不得。”
他无声而笑,起身将她衣衫仔细而轻柔地穿好,低下头来默默看她半晌,忽地俯身重重地吻在她的唇上,深吻她,仿若溺水的人,试图从她口中夺得一口救命的气息,那样持久而又悲伤。最后,他终于抬起唇,静静看她,忽地弯起唇角,就如第一次山谷初逢,轻笑着对她说:“我放手,辰年,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