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不想却是有勇无谋,冲动好狠,仗着有几分姿色,耍一点小聪明,装娇卖痴。就凭这些,你以为就能糊弄得了我?你还真不配做——”他说到一半却是停下了,讥诮一笑,才又继续说道:“做陆骁喜欢的人。”
辰年怒极,双目更像寒星般明亮,自她修习五蕴神功以来,情绪便有些喜怒不定,她自己也有所觉察,平日里总是多加克制,倒还不曾在人前显露,可此刻听拓拔垚这样嘲讽,她只觉心头那把火烧得极旺,竟是如何也压制不下。
她冷笑,道:“拓拔垚,你既看出我冲动好狠,就不敢再用话来激我。”
拓拔垚不语,只扬眉与之相望,竟是丝毫不肯示弱。
辰年说道:“没错,我是不能杀你,不过也只限于不杀你而已。我倒要瞧一瞧,陆骁会不会因我砍了你两刀,就也来砍我两刀给你报仇!”
她刀尖就抵在拓拔垚身前,又笑吟吟地说道:“以前曾有人教过我一句话——人既在屋檐下,就要学会低头。今天我就把这句话教给你,不过你这样的蛮人,想必不能懂我们汉人语言的精要,还需我叫你明白这话的意思。”
拓拔垚面色微变,辰年的刀尖已是落下,闪电般在他身前连划几道,每处刀口皆都是长有半尺,刚刚划破皮肉半分,不深不浅,整齐划一,与其是说伤他,不如说是故意折辱他。
拓拔垚那些护卫不想辰年会忽地动手,生怕拓拔垚性命有失,都暴喝一声冲上前来。
辰年急身后退,指间扣住的几枚飞镖同时射出,打向追在最前的那几名护卫。众人被飞镖所阻,身形稍滞,辰年就趁得这片刻功夫,施展静宇轩所授的绝顶轻功,身形飘忽似飞,眨眼间就已是在数丈之外。
瞧着那些护卫追她不上,辰年心中得意,不由长啸一声,转身向林外疾掠出去。就在此时,林中忽又有尖锐的啸声传出,却不是发自人口,而像是利箭破空之声。那声音来得极快,仿佛一瞬间就到了辰年身后,辰年想也不想地往旁侧闪身躲避,那箭尖擦着她的手臂飞过,再向内半分就要穿透她的手臂。
辰年心中大骇,身形未稳,后面的第二箭、第三箭又接踵而至,这一回她躲得更是狼狈,连脸上遮面的黑巾都被那箭风扯落。慌乱中,她回头去看,就见远处一颗杏树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人,正不停地弯弓引箭向她射来,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若是之前尚在林中,她还可寻树木躲避,可此刻她已奔出杏林,四周空无一物,如何避得开这带有雷霆之威的利箭?辰年一连躲了七八支箭,不及喘口气,却又有三箭向她射来,竟是将她的退路皆都封死。
她不能死!她绝不允许自己就死在此处!
辰年瞳孔瞬间收紧,体内真气转到最快,手中长刀奋力击落一支羽箭,同时身子从地上猛然拔起,用脚踏中另一支羽箭,腰身急转,直接用手去抓那第三支箭。利箭入手,只觉掌中被擦得一阵火烫,她却没有半刻迟疑,当即就又把羽箭向着那树顶之人掷了回去。
只是那人离得太远,她臂力无法与强弓相较,那箭只到一半便没了劲道,从半空中坠落下来。可即便这样,众人还是瞧得呆了。鲜氏人最尚武力,瞧见她竟能如此漂亮地避过这三支夺命箭,拓拔垚的护卫中竟是有人失声叫好,便是那树顶引弓之人,也不由停了下来,立在那里静静打量辰年。
辰年杀心已起,又觉与其被人从背后施放暗箭,不如重回林内杀了那拓拔垚。她这样一想,抬眼扫了一下那树顶之人,一咬牙,竟是重又向林内疾掠过去。她这一举动大大出乎众人意料,众护卫微微愣怔了一下,这才分作两拨,一拨退回到拓拔垚身边守护,另一些人却是手执弯刀向着辰年扑杀过来。
眼看双方就要杀在一起,林内却忽又闪出一黑衣人来,一连向着那些鲜氏护卫甩出十几枚霹雳弹,四下里爆炸之声频起,林中顿时被呛人的烟雾笼罩。那人冲至辰年身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急声叫道:“快走!”
辰年顾不上多想,随着他一同往外疾奔出去,刚出得杏林,身后利箭又追随而至。辰年恼极,回身便要去杀那箭手,却被身旁那人拉住了,劝道:“快走,烟雾有毒,他射不得几箭!”
果然,那人又只射了两箭便就停了下来,辰年这才作罢,转身忙追着那黑衣人向宣州城方向疾奔而去。只是她刚才为躲避那些羽箭,内力耗费颇大,前面那人速度又是极快,她追得片刻,竟是越落越远,待到宣州城外时,已是彻底不见了那人身影。
此刻天色已是微亮,辰年虽满腹疑惑,却不敢再耽搁,忙翻越城墙赶回客栈。人刚上客栈二楼,却见陆骁从她屋内冲出,迎面撞见她先是一喜,随后又紧张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急声问道:“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