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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故作无事地倒了两杯茶,顺手递给陆骁一杯,自己也捧着一杯慢慢啜着,与陆骁说道:“我想着待到明年开春,在外寨加盖一些房屋,将收留的流民皆都安置在那里。内寨还是要清出来,不许闲杂人等随意进入,以免日后叫人混了进来趁机作乱。”
陆骁心思却不在此处,闻声只是应道:“好。”
辰年又道:“寨中存粮虽还有些,但是明年却要组织那些来投奔的流民开荒种地,一是不管多少总能收些粮食,二也是给大伙找些事做,免得生事。便是那些妇孺,也要设法叫她们纺纱织布才好。”
陆骁依旧只是点头,道:“好。”
“近处已是没的买卖叫咱们做,眼下情形莫说没有客商,便是有那么几个,也不忍心去劫他们的银子。冀州与青州咱们又不敢惹,唯有想法从别处得些银子来用。我与崔习他们商量了一番,若是有机会须得往远处走一走,不拘何处,最好可以去劫些张家的财物,便是叫他们是咱们做的,他只要打不下青州,就耐我们不得。”
陆骁又是点头,道:“好。”
辰年瞧出他心思全不在此,很是有些无语,停了一停,道:“陆骁,你走吧。”
陆骁又应了“好”,才反应过来辰年话里的意思,知道她这不过是句气话,便就笑了笑,道:“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到时不管你去哪里,我陪着你去就是了。”他说完也没多做什么解释,一口喝了那早已冰凉的茶水,将茶杯塞回辰年手中,就真地转身出了屋门。
外面已是擦黑,陆骁走出去没多远,便瞧见灵雀迎面走过来,一抬脸和他打了个照面,竟是立刻转身又往回走了。陆骁瞧见灵雀这般,不觉十分奇怪,疾掠几步追了过去,拦在灵雀面前,诧异道:“你见了我躲什么?”
灵雀脸色稍稍有些涨红,不知是急还是气愤,反驳道:“我哪里躲你了?”
陆骁奇道:“那你为什么见我转身就走?”
“我,我忘了东西在屋里,想要回去拿。”灵雀答道。
“哦,我当是我得罪你了。”陆骁刚从辰年那里得了自己想要的话,此刻心中满都是欢喜,只想寻个人说两句话。灵雀这里虽然脾气暴躁些,可辰年病重的那段时间,他两个曾一起守了辰年七八个日夜,倒是比别人更显亲近。他便说道:“你忘了什么?我陪你一起去取吧?”
灵雀虽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有拒绝,同陆骁一起往自己住处慢慢走去。灵雀偷偷看陆骁两眼,瞧出他面带喜色,忍不住说道:“辰年现在如何?”
陆骁咧了咧嘴角,道:“很好。”
灵雀听到这话,明明觉得自己很为陆骁与辰年高兴,可不知怎地,心中却似有些空落落的,她勉强笑了笑,道:“那就好,辰年人好,你以后可莫要欺负她。”
陆骁却是不解,奇道:“我好好的为什么要欺负她?”
灵雀恼怒地瞪他两眼,气道:“反正你记着以后要好好待她就是了,你若敢欺负她,我先饶不了你!”
陆骁因着心中高兴,瞧什么都觉顺眼,脾气也是意外地好,闻言只是笑了笑,应道:“好。”
说话间到了灵雀的住处,灵雀叫陆骁在外等候,自己进屋转了一圈,找了半天却不知道拿什么好,偏陆骁在外面等得不耐,出声催她,慌乱中便从包袱里取了一块金质令牌握在手中,出得门来。
陆骁问道:“你拿什么呢,怎地这半天功夫?”
灵雀忙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他看,答道:“这是我爹他们劫贺泽黄金时从那些人身上取来的,我想拿给辰年看看是什么东西,是否有用。”
陆骁借着月光翻看了一下那令牌,笑道:“这该是贺家的令牌,你们拿这个做什么?这东西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是要惹事的。”
“用金子做了令牌来使?他们怎地这般大方?还是说那令牌效令极大?”灵雀却是奇道,忽地灵机一动,又问:“这贺家的令牌咱们不能偷着用用吗?现在宛江水运在贺家手中,若是咱们能冒充了他们的人,从云西买了药材回来的时候,岂不是能直接走宛江?”
陆骁笑笑,指了令牌上的一个小小的数字给灵雀看,解释道:“你看看这里,令牌上是编有号码的,应是代表着持有令牌之人的身份,眼下那人已死,贺家必然知晓。你胡乱就拿了去用,非但不能糊弄他们,还要叫他们知晓那黄金是被你劫去的。”
灵雀将信将疑,将令牌拿到了辰年那里。辰年仔细看了看那令牌,递给了一边的崔习,问道:“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