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这才纷纷点头。大伙与她相处久了,虽觉得她甚是好看,倒也习以为常,倒是那些初见她的人,往往第一面都会看得傻了眼。
辰年又问:“可算得上是美人?”
众匪又是纷纷应和,“大当家是大美人!”
辰年站起身来,一脚踩上凳子,豪爽万分地说道:“咱们都是过命的兄弟,我不瞒你们,当初那世子爷也是瞧我美貌,想要纳我为妾。可本寨主是什么人?那是既有美貌又有武功,怎么也算得上是才貌双全,便是嫁他也得做大房!他小子竟想着纳本寨主做不知排了多少号的小妾,你说我能依他吗?”
众匪群情激愤,纷纷叫道:“不能!不能!”
辰年笑了笑,爽快说道:“我也觉得不能!所以两人谈不拢,就一拍两散了!”
经历了这许多事情,寨中诸人早已是对辰年尊崇无比,便立刻有人替她抱不平道:“那世子爷算个狗屁,竟也敢叫咱们大当家做妾!我呸!”
更有人叫嚷道:“待得了机会将他捉来,叫他给咱们大当家做压寨夫人!”
众人听了哄笑,温大牙瞧辰年一眼,见她并未恼怒,便故意凑趣道:“快别说这话,回头叫陆爷知道,非得劈了你!”
话音未落,陆骁却是正好进门,众人瞧见不觉都善意地哄笑起来。他被众人笑得摸不着头脑,抬眼看向辰年,却见她也是眼中含笑,便不由也咧着嘴笑了一笑。他这一笑,更是惹得众人笑得更凶。
辰年无奈,只得沉了脸下来,拍着桌子叫道:“够了!够了!吃饱了饭都给我后山采石头去!房子再起不来,若有新来投奔的,就得住到屋子外头去了!”
因着战乱,青州不少百姓逃进了山里,当中有不少在南边镇子上听说了牛头寨的名号,得知这寨子的大当家仁义,从不做那恃强凌弱之事,特来投奔。
又因牛头寨不像其他山寨只要那些少年青壮,不管你是老是少,是男是女,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辈,便是不收你入伙,也会管你两餐饭吃。这样一来,不过短短几月时间,原本只有二十来人的寨子,人数竟激增到了上百口。
寨子本就不大,哪里住得下这许多人。辰年无奈,只得分派了人手采石伐木,说怎么也得赶在天冷之前加盖一些屋子,好叫大伙有个容身之所。
又过两日,外出打探消息的崔习从山外返回,见到辰年时面色颇有些沉重,与她说道:“我这一个月跑了不少地方,所到之处几乎都在打仗。整个江北都乱了,不光是青州这边,雍州与宿州那边也打起来了。听说泰兴贺阀趁着张家攻打青州,带兵北上了,两家正在争夺豫州。其余的几家小些的军镇,也都想着趁他两家相争夺些地盘,打得热闹。”
辰年道:“看得出来,逃到山里的百姓日渐增多,便是咱们这么个穷地方都来了这许多人,可见外面是有多乱了。”
崔习又道:“我回来的路上,也瞧见了不少难民往东边来。眼下看着也就冀州最为安稳,不怪大伙都往这边逃命。只是飞龙陉关口被薛盛英封死了,难民走不得陉内道路,只得从别处翻山越岭。而且,冀州薛盛显也不会容着这些难民涌入,便是逃到了冀州,还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
辰年沉默半晌,叹道:“难怪书上会说‘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果真如此!”
崔习这一次出行所见所闻极多,也颇有些感慨,默然片刻,看一眼远处正在为盖房忙碌的众人,问辰年道:“大当家是想扩建寨子?”
谁知辰年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建房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也是给那些新来的人找些活干,好看清楚谁是老实,谁是油滑。”
崔习听了,有些不解地看向辰年,“大当家是打算??”
“我打算吃下虎口岭。”辰年沉声说道。
那刘阎王与黑、白无常等人俱都死于飞龙陉,尸首被郑纶带了回去悬挂于飞龙陉关口示众,以儆效尤。虎口岭众匪皆以为那些人是被青州军所杀,也曾想去寻郑纶报仇,可连去了几拨人都被郑纶杀净,最后只得作罢。
“刘阎王与那黑、白无常死后,虎口岭的实力已远不如从前,后面又连遭了几回别的山寨寻仇,虽强撑了下来,却已是强弩之末。不过那寨子建得坚固,又经刘阎王多年苦心经营,寨中存粮甚多,若是咱们能拿下那个寨子,别说这些人,就是再多几百,也能养得住。”
崔习听得目光微闪,亦是十分动心,问道:“那寨中真的有许多存粮?”眼下战乱,最难得的便是粮食,只要有粮能叫大伙吃饱,做什么事都容易。
辰年笑而不答,转头去瞧一旁守候的陆骁,道:“你问他,他是亲自去探过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