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的汉子?”
温大牙想了一想,答道:“有。”
朝阳子立时从地上蹦了起来,又惊又怒地叫道:“竟是封君扬那厮派人一直追杀我!害得我在这太行山里转悠了这许多日子!这厮果然是心量狭小、睚眦必报!亏得我之前还曾救过他的性命,早知如此还不如叫他死翘翘了的好!”
朝阳子在那里叫骂不休,辰年心中却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便是陆骁也想到了某处,不由看了看辰年那伤臂。辰年觉察到他的目光,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过了片刻,忽地说道:“我想离开此处了。”
她既然已经离开了封君扬,便要与他断得干干净净,绝不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还在他的眼中。
温大牙一听辰年要走,顿时就慌了,忙道:“眼下这大冬天的,谢姑娘要到哪里去?便是真的要走,也得等天气暖和了再说啊。”
朝阳子也不想辰年这时就走,有辰年在这里,他便可借着给辰年治伤继续带着静宇轩在这里住下去。此处虽然破败些,可毕竟地方偏僻,又有陆骁在,就是静宇轩的仇家寻过来,只要他与陆骁两人联手,也不会有太多的危险。朝阳子暗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口里却是吓唬辰年道:“你手臂未好,这个时候要是再受了冻,以后可是要留下病根的。”
辰年微微抿着唇角,默然不语。
陆骁与她相处日久,瞧她神情便知她仍是想走,当下并未说什么,待屋中只剩下他两人时,却是低声问辰年道:“谢辰年,你怕他什么?”
辰年微微一愣,不由抬眼看他。
陆骁又问道:“他既已不抓你回去,你还怕他什么?”
这话问得辰年无法回答,她也不知自己再怕些什么,是怕封君扬一朝改变主意又要抓她回去,还是怕有一日她自己会动摇了心性?她正在拷问自己的内心,却又听得陆骁问道:“谢辰年,难不成你要躲他一辈子?以后凡是有他去过的地方,你都要远远的避开吗?”
辰年沉默不语。
陆骁瞧她这般模样忍不住有些恼火,喝道:“谢辰年!你不是被人挂在廊下的鸟雀,你是咱们漠北草原上翱翔的雏鹰。别一怎样就想着逃走,会躲入屋檐的那是鸟雀,雏鹰只有不惧风雨展翅高飞才能长成雄鹰!”
辰年不觉抬头看他,在那明亮灼热的目光中慢慢地挺直了脊背,沉声应道:“好,我不走。”
既然走到那里都躲不开封君扬,那就不如索性留在这里,她自去过她的日子,倒要看看他能将她怎样。
辰年既已决定留下不走,便将温大牙等人都聚齐了,说道:“我已想好留下来入伙,既然大伙信得过我,我便应了大当家这个名头。别的话我不多说,在这里与大伙说一句话,我谢辰年只守一个‘义’字,只要你们对得起我,我便绝不背弃你们!”
温大牙等人闻言大喜,又拉陆骁入伙,不想陆骁却是不肯,他看了看辰年,道:“她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你们放心就是。”
有了他这一句话,温大牙立刻就有了定心丸,笑道:“随意,随意,这事勉强不得,随意就好。”
辰年与陆骁既肯留下,众人顿觉得前途十分光明,欢喜自不必说,只差没买了鞭炮来放。
与寨子里的一片雀跃成为鲜明对比的却是封君扬那里,他自从山上下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言,顺平瞧他这般也不敢再多说话,只暗底下忍不住与乔老抱怨,“世子爷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好容易寻到了谢姑娘,却只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走。嘿,你说他这是个什么心思?”
乔老一生醉心武学,从不懂男女之事,听得顺平向他抱怨,苦苦思量许久,还是说道:“我也不知。”
幸好顺平只是抱怨,并没想着能从乔老这里听到什么答案,闻言便长长地叹了口气,道:“算了,早些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他们还要去追那沿江而上的船队,少不得要快马奔驰,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而且若是被别人知晓了他们的行踪,还将会十分危险。顺平越想越觉得自家世子爷这趟江北来得不值,纵是不能带谢姑娘走,也该上去说两句话慰一慰相思啊!
顺平满腹牢骚地睡了不足两个时辰,天色未亮便又起身随着封君扬赶路。众人刚出了飞龙陉关口,却不想迎面遇到了一队泰兴骑兵,当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应待在宜平的贺家十二公子,贺泽。
贺泽抛下了大队独自上前,立于封君扬马前默默看了他片刻,这才面色凝重地说道:“芸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