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熠只抱了妹子逃出,不想被温大牙等人所救,为躲避追杀,只得隐瞒身份藏在了这山匪窝中。
杨熠与辰年说道:“黄坛率这些人已在这山里追杀我很长时间了,若是那夜里没人逃脱,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发现他们失踪,所以不会来寻他们。”
辰年缓缓点头,暗道既然如此,会烧那李家药铺的人就只剩下朝阳子的仇家了,只是不知道他怎地结下了这许多的仇家,可转念一想这人的脾气,辰年也就觉得他仇家就是再多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听闻不会是官兵,众人心中俱都放松了许多,江湖仇家再怎样厉害,能来的人也是有数的,总比一方军镇更好对付一些。温大牙那里立刻就有些后悔将那些战马杀得早了,若是能留到现在,没准就能偷偷弄到别处卖了,也好换些粮食药材。
辰年不觉笑道:“就是咱们现在这十几匹马也不能留,不然早晚要招惹祸端。既然暂时不会有官兵来寻黄坛,你不如就趁着天还没到最冷,将马匹运到冀州那边的县镇低价卖了。”
温大牙想得也是如此,忙请辰年与陆骁替他守着寨子并那几个伤员,自己则带了傻大他们去出太行山卖马。
辰年思考一番,又给他出主意道:“你们啊都换上青州骑兵的装扮,故意从那南边镇子上过,然后在一路招摇着往东走,待出了山再换下军服,卖了马后立刻就走,粮食药材什么的另换了市镇再买。”
温大牙等人俱都有些不解,辰年却是不肯与他们细说,只笑道:“你们听我的就是了。”
倒是朝阳子最懂辰年的算计,闻言便嗤笑了一声,用手指点着辰年,“你这丫头年纪不大,却一肚子坏水。”他瞧着温大牙他们还是没想明白,便翻了翻白眼,道:“她这是要你们嫁祸给冀州呢,你们照她说的做就是了。”
温大牙就嘿嘿笑了笑,连声道:“知道,知道。”
他带了人,把之前埋起来的青州骑兵的装备重新挖了出来,挑好的分与众人穿扮上,一行十来个人上了马排在一起,猛一看还真如一支骑兵小队。临走之时,辰年又偷偷将温大牙交到一边,偷偷嘱咐道:“你们办完事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寻一寻陆骁的弯刀,我觉得那东西不会平白无故地没了,许是被什么人捡去了,没准会流落到集市上。”
陆骁曾几次去那山沟里寻自己的弯刀,却是一直没能寻到,虽然他从未说过什么,辰年却能猜到那弯刀对他必然十分重要,并非只是一件普通兵器。归根到底是因为她才害的陆骁丢了那弯刀,辰年心中很是愧疚。
温大牙忙点头应好,却不想辰年这话只说对了一般,陆骁那弯刀确是被人捡去了,却没流落到集市上,而是与辰年用来射野狼的那几枚飞镖并在一处,被快马直接送到了盛都顺平手上。
顺平看了那密报,一时都傻住了,独自在桌前坐了半晌,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密报上写得清楚,派去围堵朝阳子的人手遇到了大魔头静宇轩,死伤众多,叫那朝阳子也跑掉了。后来终于在北太行一处小镇寻到了朝阳子与那魔头的踪迹,可待追过去的时候,那药铺里已经人去屋空,屋子里只留下打斗过的痕迹与那药铺老板与学徒的尸体。
据附近的邻居说当日曾有两个骑马的年轻人前来求医,不过在药铺里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众人又在小镇附近搜了搜,倒是在一条山沟里寻到一把弯刀与几支飞镖。再往山沟深处走,又寻到了两具被野狼啃得精光的马骨和几块人的残骨,看那马鞍上的记号,应是出自清风寨。因那飞镖上有云西王府的印记,便与弯刀一同送了过来。
若只凭着这些,顺平还不至于如此惊骇,最最叫他心神大乱的是这已送到他桌上的弯刀与飞镖他都认识,那弯刀是陆骁的,而这几支飞镖却是谢辰年的。他绝不会认错,因为这些飞镖还是当日在青州时,世子爷命他去定制的,都是用上好的精钢打制而成,世子爷为讨谢辰年欢喜,甚至命人在飞镖上雕了精致的花纹??
而在这份密报之前,顺平还曾接到过一份关于清风寨的密报,说谢辰年与陆骁已离开清风寨,骑马往北而去。按照时间推算,那两人正该是那几天到达那个镇子附近。静宇轩那魔头,性子喜怒无常,她若是想杀人,从来不用需要什么理由。
飞镖许是会遗落丢失,可陆骁的弯刀却不会随意丢弃??顺平越想越是心慌,愣愣地坐了半晌,竟是拿不定主意此事是否要报与封君扬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