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来,盯着她在午时三刻去太阳地里运功逼毒,自己却坐在树荫下指点她运功之法。这运功之法每次都不相同,真气在经脉内游走的顺序也全不一样,就这样一直坐到日头偏西,朝阳子才会上前在她背上某处穴道拍上一掌,迫她吐出些毒血出来,一天的疗伤才算完毕。
青州地处江北,夏天气候炎热干燥,阳光十分毒辣,就这样每天都晒上一个时辰,辰年的皮肤先是红痛发痒,紧接着便开始蜕皮,再几天过去虽不红痛了,肤色却是日渐变深。纵是以前也经常跟着叶小七到处跑,辰年肤色却一直极为白皙,眼下瞧着镜中自己,她不由恼恨地捶了捶桌子,回头问封君扬道:“你说那黑老道是不是故意要把我晒成和他一样黑?不然为何还非得要我对着日头坐着?”
封君扬知她这么大的姑娘最是爱美,便笑道:“哪里黑了?是这镜子暗淡些,回头我叫人给寻面好镜子来。”
他这样睁眼说瞎话,却偏有那不开眼的。芸生被封君扬关了多日,刚一被放出来就跑来寻他,正好遇到辰年也在,芸生第一眼愣是没认是谁来,又多看了两眼才认出是她,不由吓了一跳,失声叫道:“哎呀!谢姐姐,你这是怎么了?脸怎的黑成锅底一般了?”
辰年面上顿时一僵,芸生瞧她这般,顿觉自己说差了话,忙又描补道:“……也没那么黑,像铜锅底,不像铁锅底!”
这话还不如不说,辰年一张俏面不由更黑,回头恨恨地瞪了封君扬一眼,转身摔门出了屋子。芸生忙小心地问封君扬道:“表哥,谢姐姐是不是生我气了?”
封君扬对芸生也是无奈,看着她反问道:“你说呢?”
芸生微微地嘟起了嘴,说道:“那我一会儿去给她赔礼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她是真的黑了许多嘛!这些日子你又不许我出院子,我哪里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她说到后面,话语里就不禁带了些委屈,“早知道你要这样关着我,我才不来青州寻你呢!”
封君扬不觉叹了口气,说道:“芸生,眼下青州局势还不稳定,各处危机重重,只这半个月来,就有几拨刺客来过。我前些日子事务繁忙,又一直在疗伤,实在顾不上你。为了你的安全,只好先叫人封了你的院子。”
关于刺客之事芸生倒是听说了,就前两天还有刺客误闯入她的院子,杀伤了她身边的几个侍女,若不是郑纶带人及时赶到,她怕是也要被那刺客所伤。封君扬提起此事,芸生无话可说,嘟了嘟嘴说道:“我也是一个人闷在院子里没意思,像坐牢一般。外面天气这样好,要是在泰兴,正是江上泛舟的好时候。”
封君扬闻言笑笑,说道:“那谁叫你来青州呢?这可没有江可以叫你去游玩。不过,你十二哥就快来了,等他来了,你可以叫他陪着你去山里打猎。”
芸生听了自然欢喜,又追问了几句贺泽到底什么时候来,会不会带着娴儿一同过来,直到顺平从外面进来,垂手站在那里似是有事要禀报封君扬,这才不甘不愿地走了。
顺平看到芸生出了院子,这才从怀中套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来,上前双手递交给封君扬,禀道:“世子爷,盛都的大郡主回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