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举步不易,向上攀爬时,尤其显得艰难。加之染户并不是集中居一处,上爬才完又要下攀,着实费力了得。
玉无树虽有武艺傍身,但毕竟出身毓秀鼎贵之家,时间久了,气息略喘。却见人家两位娇小女子,都是面平气静,脚步快利。这方领略了罗二姐所说的“罗家的女儿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娇弱”,但愿,那个小妮子也有其姐的这份强悍。
“小姐,那是最后一家染户了。”此时天色已然全暗,小纫挑着火把,指着位于一处峰头的人家。
玉无树举目眺过,再自小纫手里要来火把,高举着将周边几条山路照了个仔细,拧眉道:“绮儿可能并未到了那边。”
“何以见得?”一路下来,罗缎对他大为改观,一位金生玉养的皇子,能为小妹夜行险路,这当下,怕是谁也不能指其逢场做戏了。
“通往那边峰头的山路上遍布青苔,但青苔上的踏痕不似新迹,估计是五六天前的了,且脚印硕大,非女儿家所留。”
“以你所见,绮儿没去那里?那,她会在哪里?”
“既然前面的染户都说绮儿到过且向这个方向行来了,我们就在这几处岔路上细找,我怕得是,她不知跌进了哪一处的陷阱山凹。”
罗缎颔首:“小纫,发响花炮,召集附近的人过来。”
不多时,附近的一拨护卫便赶到,玉无树见有他们护着两个女子,便放下心来,矮身俯首,细细察看着地上痕迹,不知不觉中,与诸人行远。
有了!火光照耀下,近在咫尺外的灌木枝上,一方帕子招摇闪现。虽因天暗辨不清颜色质地,但其上细致秀丽的花纹,一望即知绝非山户人家能用的物件。
他眼眸倏亮,大步上前,探臂便欲取下枝上帕子。也就是在这时,脚下悬空,身子直直坠了下去。
心里叫着不好,他提了一口气,虽反身而出不太可能,至少能在下落时护住心脉。料想这山间人凿的洞穴,应该不至太深才对。怕就怕,为捕山兽,地上铺了尖利之物……一念至此,他手向侧边探去,在接连被凸石划破掌心之后,终于握住了一方突起,暂稳住了身形,另手火把向下探照。
登时,惊喜交加
洞底并无尖竹刀叉,但有美人在卧。正是罗绮主仆。此时,两人搂抱着瘫软一起,想来是昏厥了。
他身形飘落实地,将火把别进穴壁石缝,俯身将小妮子娇躯揽过,先试了鼻息,方松下悬在心头的一口气,“绮儿,绮儿,绮儿!”
先醒过来的是丫头缬儿,乍睁双眼,半明半暗中的一道男人背影当即就吓出了小丫头的一声尖叫。这尖叫,并着之前玉无树的拍颊轻唤,罗绮亦意识回笼。
玉无树虽乐见佳人苏醒,但对小丫头挥来的一掌就不能受用了,一手格开,退出三步,叱道:“是我!”
“呀——”痛呼,源自被他抄起一并闪身的罗绮。
“小姐的脚骨折了,玉先生且慢些!”看清了来人是谁,缬儿扶臂立起,急道。
玉无树一惊:“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