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你快点把我师伯他们叫醒!”
王贤摇了摇头道:“叫不醒的,只有等到明日一早他们才能醒。”
他这时想了想才道:“明教会在明日过来,我为了以防万一,做了部署,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洪雅有些惊讶地说道:“明教明天就打过来了?”
王贤点头道:“嗯,所以我没有时间和你解释什么了,你如果相信我的话,就安静地坐在这里。”
洪雅张了张嘴巴,又冷笑道:“这种鬼话也想骗我?现在你哪里也不能去!给我坐下!”
王贤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才道:“好好,我坐下,我坐下就是了。”
他又重新坐了下来,然后一指旁边的椅子道:“你也坐下吧,反正今晚是除夕夜,我们就在这里秉烛夜谈也无不可。”
“你吩咐你的手下去做了什么?”洪雅这时皱眉道:“而且你拿了我师哥的令牌,到底有什么阴谋!”
王贤撒手而言道:“我说为了金陵百姓,你又不信。”
“你为何不直接向师伯和师哥挑明?”洪雅怀疑地说道:“师伯一直对你关爱有加,而师哥也是和你称兄道弟的,他们都是以百姓为重的人,若你真的是为了全城百姓,那为何不向他们明言?何必如此鬼鬼祟祟的,而且还使用卑鄙手段,让他们都昏睡于此!”
王贤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洪姑娘,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洪雅看了看王贤一眼,然后吐出一个字道:“说!”
“老伯、冷香、朱算、还有这边的这个小孩火子,当然还有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一直都想知道,你们的身份是什么?”王贤沉吟道:“最为关键的是,你们数次帮我,而且特别是洪姑娘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洪雅皱眉道:“怎么?你又怀疑起我们来了?”
“没有,我只是极为好奇。”王贤无奈地笑道:“其实自扬州的时候,我便一直想知道你们的身份了,但是老伯你们不提,我也没有办法问起,就一直憋在心里了。”
洪雅偏转过头来,慢慢说道:“你只要记住,我们是帮你的就行!”
王贤微微摇了摇头,又迟疑道:“那你和语嫣她们是如何认识的?”
“这个我可以告诉你。”洪雅微微沉吟一下便道:“我昔年是在汴京,有一日碰到了周兵,他当时还扮成男装,却不知道何故找到了我,要我帮她办一件事情,然后我们便认识了。”
“至于语嫣姑娘,也是在大相国寺碰到的,当时她和周兵在一起,我们也只是见了那一次面而已。”洪雅飞快地说了这句话,然后又道:“那日在你家中见到周兵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而后才想起来是她,没想到数年之后竟又见面。”
王贤沉吟道:“当时你在汴京是为了什么事情?你又是什么时候到扬州去住的?冷香她是为何要到扬州青楼?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洪雅冷冷地说道:“别问这么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王贤看了看外面,远处的灯火依旧,只是没有了什么喧嚣之声,在这寒夜中显得有些冷,而那外面挂着的红灯笼,依旧很是通红,把门口照成一片淡红的颜色。
“那好,我也不问你这个了。”王贤转过头来,沉声说道:“只是今日之事,你也不要再多问。”
洪雅沉默了一会,然后才道:“那些人如果真的打过来,也应该需要两三天吧。”
“急行军的话,只需半天。”王贤叹了口气道:“估计明日午间便可以看见他们了。”
“那你该怎么做?”洪雅问道:“为何不叫师哥他们帮你呢?”
王贤笑着摇了摇头道:“老伯和朱兄,虽然对百姓关爱之,但是他们是极有原则的人,肯定不会为了百姓而放弃金陵。”
“你想投降?”洪雅大为吃惊地叫道:“你竟然是这个打算!”
王贤敛起笑脸,很是平静地说道:“说投降也不为过,不过我还另有他意。”
洪雅冷笑道:“君子以名节为重,你真是枉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活脱脱的一个胆小如鼠的懦夫,连他们人影都没有看到,就想着投降!”
王贤见她眼中尽是鄙夷之色,也不以为意,轻叹道:“我说你们肯定不会理解的,这也是我没有和老伯他们明说的原因。”
他说完便站起身来,却猛然听到洪雅大声说道:“你要干什么?坐下!”
王贤不由苦笑了一下,然后重新坐下,靠着椅子,闭着双目。
陆行儿他们明天中午应该就会到吧?自己所准备的到底有没有什么用处呢?
江南战事已经全面展开了,而明教的实力也颇现端倪,比起自己以前以为的要强上太多,如今朝廷没有及时行动,已经造成了不可改变的结果,江南终究会变成大战场,恶战是难免的。
只是谁胜谁负,现在还根本无法定论。
他之前和洪定海几人讨论过明教造反胜利的可能性,皆是认为如果朝廷再不重视起来,明教会更加的强势,而后必将威胁到大宋统治,甚至还有可能夺取江山。
不过现在明教还处于四分五裂的状态,基本上已经分成三个派系了,一个在浙东,一个在福州,还有一个就是即将要在金陵安家落户的势力,他们现在可以算是造反起事的鼎足力量了,然而虽然发展迅速,可是还没有与官军抗衡的实力,所以可以兴风作浪,却不能覆雨翻云。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还没有好的措施来保证自己的力量,他们平常以明教的教义来俘获人心,这样的确很快,但却不能加深,大多数人只是把这明教当作一种浅显的寄托,对于他们来说,吃饱穿暖才是第一位的,如果不整顿一番,必然和以往的流寇无异。
战火开启,基本上这几年之内,都不能得到安宁了。
“王兄,我小的时候家里特别穷,经常没有东西吃,刚好隔壁不远有一家富农,我有时饿了肚子,实在忍不住了,就偷偷摸摸地去偷他家的饭菜,后来拿回家之后,被我娘连打了三天,还差点把我赶出去,她让我读书,说只要考取功名,那我陆家就兴旺起来了,我那时候也很听话,就老老实实地看书,后来有一年大旱,我们家没有了粮食,我时常都是饿着肚子,到了八月的时候,家里穷的连米都借不到了,然而娘还是每天都能带给我一些饭菜,让我安心读书,你说是从哪里弄来的?”
王贤脑中突然想起了陆行儿和自己说的话,这个明教头头,很少动刀动枪,很是温文尔雅,颇像一个书生,王贤本想不通他为何去了明教,待听他述说才明白,所谓的逼上梁山,诚不假也。
“我娘在第二天就被他们打死了,我当时扔下了书,直接从他家偷了菜刀,把那个人的两只手直接砍断,然后才隔了他的脖子,又放火烧了他家,然后我就连夜跑出村庄,本来无依无靠的,却遇到了明教,他们给我吃,给我穿,还给我书读,教我道理,让我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恶人许多,对他们不能存有善心,只能杀其身、夺其位,只能以恶制恶!所以,我造反了。”
造反啊造反,王贤在心中轻叹了一声,造反说的轻巧,可是这又能改变什么呢?自陈涉起义开始,到现在他们明教揭竿,一千余年,皆是一样,只不过是江山换主,朝廷改姓而已。
语嫣本是紧紧地盯着王贤,却见到他闭目而坐,竟像是睡着一般,她有些暗恼,刚要说话,却听到外面一阵响声,随后就有十数个人一起走了进来,当先的正是黄宽。
“怎么了?”王贤本是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之中,却听到响声,这时见到黄宽进来,有些疑惑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交代你做的事情如何了?”
黄宽这时脸上焦急之色丝毫不掩,直接说道:“大人,不好了,敌兵已经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