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灯芯,余光却在瞥着她,其实她离自己那样的近,却怎么总远的像是在天的那一边,想对她说的话在心中盘旋了又盘旋,却脱口而出:“你这个笨女人!”想了那么久缠缠绵绵的情话,他却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暗自恼怒着自己,眼睛却一分一秒也离不开她。
她的眉呈现着可怕的形状,他本来伤感的情绪,竟在看清那两根粗壮的横线时瞬间缓解了,他大笑着,而她却是全然不知,只是不解地望着他,眼中的迷茫像是一串解不开的绳索将赵光义缠的更加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回避着她像小鹿一样楚楚可人的目光,他怕自己再看下去,不会变成猎人,而是变成嗜杀的野兽将她全须全影的整个吞下。
他拿出随身的手帕,轻轻将她的小脸向自己这边一歪,温柔地替她擦拭着画坏了的眉毛,他的力道轻轻柔柔的,完全不像是武将出身,念香垂下眼帘接受着他对自己的好,即使心里充满了犯罪感,却不知为什么怎么也拒绝不了。
她有史以来第一次问自己,他在自己心里算什么?他在自己心里位置,难道真的像她同太后所说的那样的普通?那样的分得清,理得顺吗?
此刻那只温暖的大手正托着自己的下巴,虽然他掌心里布满了舞刀弄枪时留下的老茧,可那特殊的粗糙感却像是一种男人过往经历的体现。
她不得不承认,她迷恋那种英雄式的男人在掌控着生杀大权时显现出的勇猛,那一刻的杀伐决断着实令人痴迷,她甚至有在幻想这个男人在战场上与敌厮杀时的情景。
他手中的帕子上满是那种淡淡的檀香味,还混合着他身上的味道,那种只属于男人的特有体香,她的脸悄悄泛起一片红晕。
每一次触到她的肌肤,他的心就会随之一颤,那丝丝缕缕的波动从手指一直一直传到心里,他吐出一口气,怎么会这么闷热呢,他觉得他快要燃烧起来,尴尬地笑着说:“你这个是什么妆容,南朝时寿阳公主午睡时一朵梅花落在她前额上,印出梅花的样子,三日才洗掉,众人见这妆容反而令人显得娇俏,竞相效之,所以这梅花妆又叫寿阳妆。今日你这个怎么讲?”
她依旧不言,刚刚那仅是她发泄的一种方式,难道可以叫发泄妆吗?
他越发讪讪的,半晌,才下狠心来问:“真的要嫁给他吗?”
念香不妨他这突如其来的的问题,一下子呆在那,是啊,她真的要嫁入宫中吗?真的要做那成千上万女子中的一个吗?沧海一粟,她也不过尔尔,素日的心高气傲,却敌不过这人世间的无奈。心慢慢地下降着温度,接近冰点,她再也不可佯装无事,那眼角慢慢滑过的泪似乎在哀叹着一切。
他抬起手,却停在半空里,任由那一滴泪静悄悄地落在她衣服的前襟上,难道她不愿意吗?心里忽地涌出一丝狂喜,他们终于终于有一个答案是相同的了。
“什么时候行礼?”他问着。
摇摇头,她无声地回答着。
突然,他抓起她的手说:“明日我就要启程远赴边陲,我不敢阻止你得到自己的幸福,可是如果你不幸福,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你真的无怨无悔吗?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遗憾和犹豫?好,就算如此,也请你一定要答应我,等我回来,一定等我回来,我要看着你出嫁,就算是嫁给别人,我也要如此,不然我不会甘心,不然我在战场上也不会安心,你要我分心吗?你要我死在那里吗?”
他对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本王”,她的泪狂奔而出,拼命摇着头,她不要他死去,不要,她的人昏昏沉沉地,只听见他在她耳边一直说:“等我回来,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