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山人穷,这是全县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甚至柱山人自己也深深地明白,但他们心里有自知之明,这一切的原因,并不只是政府的问题,最重要的是,是他们自己在八十年代初开始,就一直对共产党下派下来的干部进行合力打击,使得每一任书记乡长都相当头疼,在这儿,所有政策基本上是执行不下去,上级交待的任务完成不了,书记乡长在县里领导眼里就成了无能之人,以至于县委的眼神在他们身上逐渐淡出,哪有再升迁到的道理。
久而久之,就造成了如今这种情况,当然,如果换着九十年代以前还好,必竟山上大多数的农民跟他们一样贫穷,但现在,不同了,每当下山之人看到山下那各家农户一天一个样,几年下来,已经远远超出自己柱山很多很多,这情况,如何不让这些很是顽固的柱山人反思?
看到别人住干净宽敞的小洋楼,看到别人家里煮饭洗衣都是电气化,看到别人出门坐小车,吃饭是山珍海味,哪有不心动的道。
因此,他们反思了,反思了自己的以前看待问题的眼光,反思了很久,才渐渐明白,没有党和国家的领导、支持,想翻身,那等于说是难于上青天了,因此,他们没有恨政府领导干部,没有恨县里的领导,没有恨共产党,而是一听到要修路的消息,五大家族,很多人都将乡政府围得水泄不通,各种人,相互之间议论纷纷,各种主意,如同雪花般汇聚而来。
顿时,乡政府才像真正的国家机器,轰轰隆地开动起来,大会小会天天开个不断,在党委会上,无论以前有什么矛盾,现在都对修路、搞风景区、积资等等一系列的事,全都一至通过。没人敢出来唱半句反调。
当然,这一切的主意,是刑明宇出的,他没有像刘放所说的那样,在那晚上相互间讨论后,就一早赶到县城做工作,而是将柱山自身的各种发展优势整理出来,那样,才更有说服力。
五一节前夕,刑明宇在刘放等一干乡党委成员的送别之下,带着张牛,拿着大堆资料,跟随着驮帮成员,向山下走去。
“明宇,这次柱山几万人的希望,就全靠你了。。。”刘放一双手大紧紧地握住刑明宇,使劲地摇了又摇,那神态,神情,跟他后面的几个党委一样,同样庄重、严肃。
“你放心,如果没有结果,我在这儿搁句话来,就绝不回来。。。”是啊,包里还装着乡政府好不容易凑起来的那五块、十块组成的五万多公关费,如果事情真没有办成,自己,还有何脸面回来呢?甚至,如果刑明宇没有办成这事,即使回来,恐怕,所有人都会恨自己了,那样,以后的工作,更别说能开展下去的话来,自己的仕途,也很有可能随之而终结。
“呵呵,也不要说得那样严重嘛,只要尽力了,就行!”五万的公关费是可以说是政府人员、还有各村有头有脸的人物,一起捐助着,乡财政,根本拿不出钱来,如果这钱花了,人也跟徐庆海一样,呆在县城里不回来了,那刘放身上的承担的压力,那无疑是。。。
当然,这些人,也隐隐听说过刑明宇有钱,不会在乎这点儿钱,就连最开始,刑明宇都不赞同捐助的事,但刘放一句这是公家的事,不可能让你自己私人掏腰包,那样,不是把整个柱山人说差了么?那柱山人的脸面何存!
越穷的人,对面子,往往看得越重,虽然对于刑明宇来说,是点儿小钱,但在这些人心中,给了钱,一是等于对事情放心了些,二是不占私人便宜,因此,刑明宇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沉甸甸的油纸包。
载着全乡几万人的希望,刑明宇带着张牛,来到县城里。
刑明宇回来了,从柱山回来了,这消息,如果雪花般在熟悉刑明宇的人耳中传递着,不到半个小时,刑明宇带着张牛住的那间凯月酒店的套房里的电话,都给打爆开来。
就在刑明宇接电话这时间里,
如果刘姥姥进了大关园的张牛,已经眼花缭乱,张着大嘴,硬是楞了半天,最终,在刑明宇接完电话时,才冒出了一句话来:“刑。。。刑乡长,我。。。我们真的住这儿?那。。。那点儿钱,够么?”
从小到大,只来过县城两次的张牛,都只是在大街上走马观花地看了下热闹,即使晚上住宿,也只是睡那种五块钱一晚上的旅社,从来都没有想到,这次跟着比自己还年轻几岁的刑乡长到县城来,一下山,就是小车接,小车送的,而且还住在高档得不像话的地方,心里,实在是吃惊又怀疑,那五万多全乡人凑起来的公关费,会不会住一晚就完了。。。
“呵呵,放心吧,不会用那钱的!”刑明宇心里感慨无比,轻轻地拍了拍浑身有些发抖的张牛的肩,扭头对着旁边还没有走的凯月老板付红成笑道:“付老板,我们这次住的时间,可能有点儿长,房间,暂时就一直开着,所有的费用,到时,一起结你,如何?”
“唉,我说,刑兄弟,你这是打哥哥脸了哦!什么钱不钱的,只要你来住,就是给哥哥面子了,怎么可能还收...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