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修洞了。
寒冬夏日大士雷打不动地在木屋内打坐,周围皆是鸟语花香,大士听见嗅到又不曾听闻。
他身在此处,意识却超然于世。
他看见木屋外顺着巨石滴答而落的清泉,看见浓郁茂盛的整座山林,看见片片分布的雨崩村蓝瓦房,看见垭口下如诗如画的高山沟壑,看见云云苍生、浩瀚宇宙,看见时空之外……
身处此境,我似乎也开悟了。
……………………………………………………………
2019年2月13日记(四)
神瀑
眼看四下无路,难道要原路返回?
左侧刮来一阵大风,将经幡墙上的一块经幡扬起,拍打在我的脸上。
透过空格,我看见那双熟悉的、消失的脚印。从脚印看,这条路雪很深,大概到膝盖位置。欣喜之余,不免担心路况。
眼前有个大大的凹面,向下、向上的坡度相近且很陡,最低处盖着厚厚的雪棉花,没有脚印,但有水流声。
左侧像被斜切过的蛋糕,甜美之下不知藏着何种危险。
右侧是垂直的雪墙,似乎有意掩盖什么。雪墙最上端是禅修洞上的巨石,压得人不敢多做停留。
我用登山杖拨开脚印下的雪,“青石——难道真是台阶?”
再扒开一片雪,果然如我所料。
虽不知台阶有多少、有多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留下脚印的前人定是熟悉山路的村民,跟着他的脚印走绝对没错。
眺望远方,小慧和老徐已经爬至半山腰,想追上他们,除了这条近路别无选择。
我便把心一横,再次踏上脚印。没走几步,脚印里有融化的雪水渗出,半湿鞋彻底透心凉。好在这一路有惊无险。
脚掌回归正轨时,那又滑又高的雪路竟让人觉得安全可靠。
至少它一眼见底、光明磊落,哪怕摔上一跤,爬起来继续便可。
不像深雪下的台阶,让人无法猜透,不知何时会栽跟头、栽哪儿去、栽成啥样。
呼呼地不知爬了多久,抬头已不见两人踪影。想找地儿坐下歇会儿,又怕掉队太远害两人担心。只好一鼓作气再接再厉。
正当我为前面陡得不知如何翻越的雪坡发愁时,一根登山杖伸至我眼前。
“拉住!”
我抬头一看,是老徐,阳光下的他像登顶的英雄一般,朝我这个受苦受难的羸弱灾民伸出援手。
我一把抓住登山杖,任由他将我拖上去。
上面有个亭子,大家都坐在里面休整。
“叔叔,上面就是神瀑了吧?”小慧向一对往回走的夫妇打听。
“对,就在上面。”大叔神情得意。
“你们上去了离神瀑远些,别到下面,危险!”阿姨热心地提醒我们。
“好的,大概还要多久能到?”
“一个多小时吧。”
“啊?一个小时?”
三人怀疑自己听错重复了一遍。
“是啊,别看路短,走起来可不容易,上面那段比下头的都难走。”
大叔说完朝我们笑了笑,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