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延寿早注意到在山坡下一片平整的空地上,有五排少年,共五十人,手持长棍,正在烈日下操练。五十人排成一个整齐方阵,以棍代矛,演练刺杀。只有两个同样是少年的教头,抱臂执鞭,在不远的树荫下虎视眈眈。一见有人动作不整或出手略慢,上前就是一鞭子。
陈汤目光闪动:“这是君侯的家奴?”
张放笑应:“是。”
甘延寿指了指那两个教头:“这是那对兄弟吧?叫韩什么来着……”
陈汤笑道:“韩骏、韩重。”
“哦,对对。”甘延寿对这位老搭档的记性深表佩服,“还是子公记性好。”认真看了一会,点点头道,“不错,有点军伍气象了。君侯训练这些家奴,莫非……”
张放也不瞒这两个知根知底的人,向西一指。
甘、陈二人同时意会点头,他们都是知道摘星城的。只是没想到,回到大汉后,承袭爵位,又在长安这富贵窝里享受经年,居然没能磨蚀掉这少年富平侯的锐气,还在积极准备再次西行!
“他年放若再度西行,这些家奴,便是唯一的守护。”张放向甘延寿、陈汤正式行礼,“今日请二位过来,便是让二位为我把把关。”
陈汤与甘延寿互望一眼,齐声笑道:“我等还道是君侯相邀宴饮,原来是怕我们这两把老骨头闲着啊!”
笑声中,三人一起步出凉亭,向山下走去。
嗯,今日张放邀请甘、陈二人来山庄宴饮,的确是休闲工作两不误,目的之一就是让这两位兵家为自己未来的扈从队把把关。
目前这个集训地已有少年男女七十二人,主要是韩氏兄弟、初六及青琰在管,邓展有时也去指导一下,他是行伍出身,练兵正是其所长。初六骑射出众,邓展亦远不及,正是最好的骑射教官。韩氏兄氏也好,青琰也好,虽然都是十几岁的少年,但比起这时代大多数同龄人,他们的经历与眼界远不是同辈能比的。他们这一趟远征可没白走,行军扎营之法,排兵布阵之道,都有所得。别的不敢说,训练这一群少年还是可以的。
甘延寿是正牌羽林郎出身,在训练方面很有一套,他在长水那边练胡兵(长水校尉主要指挥胡骑)练得郁闷。此刻见到这些队形严整少年郎,好似看到早年的“羽林孤儿”(汉武帝时,收因汉匈战事阵亡将士的后代入羽林,教授他们各项军事技能,称羽林孤儿)一样,颇为心喜。也不管列侯身份,撸起袖子接过韩重的教鞭,将他赶开,自己上阵。
张放与陈汤在树荫下笑吟吟看着,不时指指点点。
这时初六跑来,递上一卷帛书,说是府里送来的。
什么人发帛书那么着急?张放好奇打开一看,上书两行汉隶:“端阳之日,烟雨阁聚。”落款是“季子于恬”。
端阳,就是端午,还有三天。端午聚会?烟雨阁?
张放合上帛书,嗯,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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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凤萌、菜猪、wo爱你一生、wangping999、紫电☆青霜、小胖、简熙、水月亮123)(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