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
夏寻摇摇头:“白忙活倒不至于,至少她今日选择了回避。回避就意味着,我们在她意识里种下的种子,已经开始萌芽,并对她的思维造成影响。余悠然有了情绪,从今往后她便不再是那无情无欲的疯婆娘,我便不需要再忌惮她。若在交战,我再无惧。”
话虽平淡,却隐隐藏着一丝戾气。
由此可见,余悠然曾在夏寻的心里是留下多大的阴影。
舞兰将远望的目光收回,脸色复杂审视去夏寻:“以往我只知最毒妇人心,今日可算见识到男人的歹毒心肠了。”
夏侯不认同,随手摘来根枯草刁在嘴里,痞声道:“所谓无毒不丈夫,胜者王败者寇,能赢就行,哪来的这么多屁话?”
夏寻没好气地瞟眼去夏侯和舞兰:“我至于你们说的这般阴险吗?”
舞兰翻起白眼:“你向来就阴险狡诈。”
夏寻更没好气,提起手来遥遥指着余悠然离去的方向,争辩道:“那疯婆娘有病,我好心好意给她治病,这再不堪也只是以毒攻毒,哪有你说的这般歹毒?”
“我去你的以毒攻毒。”
“得,你歇停会。”
白绣正想接过话来凑热闹,但夏寻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去瞎胡扯,随意摆手就止下了她那正准备叭叭喳喳的嘴皮子。
夏寻朝着唐川说道:“师兄,都把人喊这来吧。”
“恩。”
唐川没多问,直接转过身去,朝着瞿陇山下的人马高高挥起手臂。
留在瞿陇山下的将领见状,相继御马从战阵驶出,驶入花海里。
趁着人马召集的这个空隙,唐川走近夏寻,同时问出了一个众人都曾经堪忧的问题…
“夏寻。”
“恩?”
“我有个比较极端的问题。”
“你说。”
“你可还有后手?”
夏寻感觉得奇怪:“啥后手?”
唐川抿着嘴唇思量片刻,说道:“万事无绝对,你刚才的手段确实很高明。可万一你策略有误,余悠然真把你给当场刺杀,怎办?”
“呵呵…”
“凉拌。”
“……”
夏寻傻笑,众人闻言皆愣。
唐川同样感觉不可思议:“难道你真没别的后手?”
习惯性地食指摸上鼻梁骨,夏寻又傻笑了好一阵,方才无可奈何地解释道:“川哥还是了解我的。我行谋向来喜欢留后手,可这回说实话,我是真的黔驴技穷,江郎才尽。你别看我刚才若无其事像心有成足,那都是打肿脸充胖子。倘若今日余悠然要杀我,我除了把脖子给她,便别无选择。”
众人沉默,或是愕然于夏寻的无能为力。
虽先前凶险的战事被暂时搁浅,且大多数人都还身处于局外,但能让夏寻这般拥有滔天谋术者都深感无力的,由此可见余悠然此番倾军而至是何其凶险。
“你太冒险。”墨闲冷道。
“只能冒险。”
“你向来都不是个冒险者。”
“但这回必须如此。”
“为何?”
夏寻苦涩解释道:“余悠然身体里的东西有多可怕,你们该知道。她打个指响就能唤来滚滚天雷,覆灭苍生。若真到了非鱼死网破不可的时候,除了我身体里的人魂,我实在想不出可以对付她的更好方法。她杀我,遮天破,人魂出世,你们就可以趁势强攻。她不杀我,情种深种,她就只有退避三舍可行。”说至话尾,夏寻转眼看去余悠然离去的方向,深意续道:“所以,我和她赌命,是最好的选择。虽然有那么些危险,可我也有那么些把握。”
“花海美似孔雀开屏,情花种得可深呐。”
“……”
唐小糖忽然莫名其妙地将余悠然的话再次说出。
酸溜溜的味道异常刺耳,即便夏寻情商再低,也明白唐小糖想要表达的意思。
夏寻尴尬地摸着鼻梁:“你别胡思乱想,这是恩情善果。和你想的事情,八杆子都打不着。况且,退万步来说,你觉得事情可能会发生到你想象的那般么?”
唐小糖两眼眸子凝起正经:“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
“那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这可说不准。”
“那你就是想多。”
“她离去前刻意挑衅,就是最好的证明。”
“……”
夏寻苦笑,不再接话。
因为接话,必起争执。
大战在即,废话多余。
不过话说回来,有时候女人的知觉确实还是挺准的。
至少唐小糖的醋意绝对有着她自己的独特见解。
余悠然离去前的刻意挑衅其实并非最好的证明。
而是,她离去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