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是晓得这事夏寻为难,奈何白绣那嘴巴实在太毒,唐小糖是咽不下那口气啊。可夏寻当着这么多人面低声下气地求来,唐小糖纵使恼火也只得重拿轻放息事宁人了。
瞟眼满桌子的狼藉,还有众人等待的目光,唐小糖再难有吃饭的心情,随之摆摆手,无奈道:“罢,这饭你们慢慢吃,我去歇会。”
不等人挽留,话说完唐小糖便起身离开席位。临走前她朝着唐川悄然使去个眼色,像在有什么话要说,然后朝着西边的聚义厅独自走去了…
夏寻苦苦一笑,没有阻拦。墨闲不置可否地审视了夏寻片刻,依旧保持沉默。夏侯不知实情故无深思,随后领着胖和尚找来抹布和水桶,将满地狼藉清理干净,再搭起桌子,然后到厨堂重新取回饭菜。
而唐川则在唐小糖离去后不久,随便找个借口便跟着也离开了。
看眼唐川离去的背影,夏寻脸上的苦笑渐渐变得干涩且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的秘密恐怕是再瞒不住唐小糖了。以唐小糖的聪慧,她必然能把今日的诸多端倪串联起来,最终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风雨欲来,乌云压城。
夏寻拿过墨闲递来的茶杯,不是滋味地喝下半口。遂缓步走到山崖边上石板凳坐下,遥望东边明月初升,摸着鼻梁骨默默掂量去今夜的说辞。
毕竟他的路真不好走,而且牵连的人和事都太多太复杂。如果唐小糖硬要跟着走,若有什么闪失夏寻恐怕得愧疚一辈子的…
瞿陇山腰,西。
黑旗猎猎,夜风不入门。
离场后,唐小糖孤单地来到了聚义厅。
她从屋子角落的铁木柜里取出火折子,再将四角的油灯点燃。细弱的烛光不能将偌大的厅堂所照亮,只能勉强拉伸出细长的倩影,摇摇晃晃在暗黄的烛光里。
点燃油灯后,唐小糖怅然若失地坐在中央长桌上首,唐川平日坐的位置。过没多久,唐川跟着尾巴也来到了聚义厅…
“你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在唐家堡生活了近十年,唐川非常了解自己的小师妹。在宴席上唐川看得唐小糖的第一眼,便知道她心里肯定藏着事情,而且不同寻常。
唐小糖敷衍点头:“是不好。”
唐川走到长桌下手末端,正对着唐小糖坐下,然后问道:“怎了?又没有成事吗?”
“成了。”唐小糖道。
唐川闻言,脸色顿时一沉,逐字冷问道:“难道夏寻不想负责?”
“不…”
唐小糖当即否认:“他不是那样的人。”
唐川这就很疑惑了:“既然事已成,夏寻也认栽,那你还有何可担心的?”
唐小糖没立马回话,而是心事重重地将腰间的两只小布偶拿到台面上,把玩在手里。她似乎在思考着某个极其关键的问题,犹豫了好久一阵子,才静静说道:“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多不得了?”唐川小心问道。
唐小糖思虑片刻,然后定眼看着手里的布偶娃娃,慎重说道:“我也仅是猜测,作不得实。但如若猜测无误,言则天下震惊,动则人间颠覆,非常不得了呀。”
“这么夸张?”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