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勤,皆纳入功勋计算范围。只要为瞿陇付出过汗水,便就是功劳,皆一视同仁。功勋累积至天试末期,我们若人数多于两千四百,则择功勋多者入三甲,功勋少者自行淘汰。为证公允,我建议再择二十名算者,自即日起负责统筹记录全军功勋事宜,任何人皆有督察之权。若有舞弊,一经即逐出我部。”话说罢,唐川扫眼常见四周考生,然后声更大七分,问道:“如此做法,大家以为如何?”
“……”
话问出,无人应。
不难看出,唐川和唐小糖早就料到夏寻入山会有这么一手震虎术,故早早就已经协商好眼下这道功勋制度的对策。而这条规矩,显然还是非常能使人信服的。
至少,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待气氛沉默许久,唐川再转眼看着夏寻几人,问道:“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夏寻摊两手:“很公允,我没任何意见。”
“我也没意见。”
“没意见。”
“……”
独少、雷猛等人皆表态,夏侯、白绣几人虽不应话但也不反对。待夏寻一方都没意见后,在座几名吃了哑巴亏的瞿陇头目,也就只好无奈地点点脑袋,当是应了。
提酒壶斟满酒水,拿起酒碗再次站起身来,唐川豪声喝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规矩就这么定了。道同则同道,同道则同气连枝可一马平川。从今往后,瞿陇再无惧任何强敌。干!”
“说得好!”
“干!”
“干!”
唐川豪爽一连喝下三大碗烈酒,脸色丝毫不变。
而他的话无疑也是极能带节奏的。一字干罢,顷刻将先前满场考生的火气化作豪气,遍山考生高举酒碗,一气同干而下。
夏寻神色有些微妙,他倒是发现自小看这唐川了。气度非凡,能屈能伸,能文能武,在对微末细节的掌控方面甚至更比唐小糖有分寸,而且大气。如果唐小糖的姑娘家脾气不是那么犟,凡事能以唐川为主导,两人相辅相成。想必,也能给夏寻造成许多麻烦。
“说的好。”
夏寻不置可否地将酒杯移至一旁:“我酒量不行,这酒恕我不能再陪你喝了,再喝可就得软趴咯,呵呵。”
唐川摆摆手:“无碍,酒肉穿肠,虚礼罢。”
话说着,唐川坐下身来,瞥过先前的话题,缓缓道来:“新规矩,想必能让寻少满意。如今大家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恕唐某直言,冒昧问一句,寻少打算如何使刀?”
唐川这话说得有些意思。他把对夏寻的称呼从夏兄悄然转成了寻少,让人听来多了丝亲近感。而唐小糖听来,顿时皱起眉头。
她狠盯着唐川低声斥道:“你想做叛徒吗?”
唐川苦苦笑着没有接话,净看着夏寻。
夏寻摇摇头,平淡说道:“说来或许你不信,但我真不打算如何,更不打算出刀。”
“哦?”
唐川、唐小糖及在座几位头目皆诧。
“你不打算如何?”唐川不自信问道。
夏寻点点头:“应该如此。”
“什么也不做?”
“种花算吗?”
“额…”
唐川这些人是被夏寻绕得蒙圈了。
按他们预先的想法,夏寻若掌瞿陇必然会率兵东征,趁皇族元气还未完全恢复,以迅雷之势将其覆灭,以绝后患。可夏寻现在却说,他打算啥都不做。
这玩的,都是什么把戏呀?
“你脑子有毛病吧?”
“没毛病。”
“我看就是有毛病。”
唐小糖瞪着大眼睛,奇怪地看着夏寻斥道:“你山长水远地跑到我这里搞事情,搞到这节骨眼上,你居然跟我说不打算怎样?你是傻,还是当我们是白痴?”
“额…”
对唐小糖夏寻是很没脾气的,或许这里就白绣这样的人能治得了她吧。夏寻想了想,认真问道:“那你们想如何出刀?”
“呵。”
“若按我说,刀在手横着走。”
坐在唐川身旁的独眼男子放下啃得只剩骨头的羊腿,拿起酒碗漱漱口,然后豪声喝说道:“咱们手里有七千人马,放在这天试考场上足以横行无忌。咱行走江湖,开山立派不为了名声么?如此大好机会在前,我们为何不休整数日,便举兵出山,横扫四方!将那什么徽山纯阳,大唐皇族,风谷霸刀,藏剑山庄,全都给踹出方寸!以后,这方寸山就是我们说了算!”
“没错,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先拿徽山开刀,从西头杀起,围着方寸山杀上一轮再说。凡是人数过千者,皆连锅端!”
“如此甚好,规矩新立,大伙都等着要功勋呢。”
“开考到现在,老子的刀都没出过鞘,正饥渴难耐!”
“……”
满堂哄声,接踵而起。
众人越说越是激动,大有一副即刻拿刀跑下山去大开杀戒的模样。
夏寻不理会众人呱噪,正视着唐小糖,认真问道:“你真正打过仗吗?”
唐小糖不自信道:“还没打过。”
夏寻更认真地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
唐小糖不屑道:“人在江湖飘哪又不挨刀?”
“刀口没扎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扎在我身上我也这么说!”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