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举杯,所以脑子发热,啥事情都趁着兴子说出口。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现在说不好意思有啥用呀?”
白绣没好气地翻起白眼,手里拿着快烂布条沾上染料,赌气般就用力涂抹上木纸片儿:“我说了要白色的灯笼,你死活说白色不吉利,像办丧事。那小皮娘说要紫红色的你倒爽快,张口就来千盏邀明月,难不成你对她有意思呀?”
“诶,你不说还好,经你这么说我倒也觉得像这么回事。昨夜我瞧寻少看那小姑娘的眼神呀…都是直愣愣的连弯勾勾都不带,就像母猪见着白菜,就差没扑上去把人家啃咯。呵呵,这九成就是对人家有意思嘛。”
“阿弥陀佛,八戒莫要胡言乱语。”
“我哪里有胡言乱语,舞施主你来评评理,你说是这么回事不?”
“对,就是那么回事,我也看在眼里的!”
“你瞧瞧,你瞧瞧,大伙都这么说的…”
“诶…”
夏寻很无奈,唯苦笑以自知。
今日他是真成罪人了,自打采摘杜鹃花回来开始忙活后,他就被众人损得一个没完没了,体无完肤。其实吧,做灯笼这事,他早就在徽山时便给大伙讲过,所以大伙早就知道他的行谋意图。只是当时他说的,是做三百只灯笼便足以。可如今,净因为他的一句话三百徒然变一千,还得三日内忙活完工,这哪还能让人没怨言哇?
或许是被人损得实在没脾气了,夏寻只好瞟眼去独少、方青丘生硬地转移去话题:“独少、青丘近些日子可岳阳老家有书信往来?”
“有哇,怎了?”独少道。
“哦…”
夏寻再问:“家中长辈可有说起岳阳城的事情?”
“呵…哪能没有?”
方青丘轻飘飘地单笑一声接过话来:“自打墨闲、墨言的身份暴露后,现整个岳阳城都已经翻天了。你们七星院天天被人追问那剑神的下落与归来时日,据说门槛都快要翻修了。倒是襄阳、渔阳几城安静得出奇,你们家那生猛小叔净领着人马日日操练,居然没整出什么事端来闹腾,可叫人好生意外呀。”
夏寻点点头:“你说这些我都知晓。我主要想问的,是你们家中长辈与夏侯他爹爹可有往来没有?”
“哦…”
方青丘这才明意,他思想片刻再说道:“往来倒没有了。自瀛水夜宴后,南域各门府几乎都不敢动作。李常安将兵马囤积在北线,但迟迟也不曾有发兵迹象。正气盟也就个幌子,纯阳道统传有数千年的底蕴,可不是别人说动就能动的。若非上回仙行把事情做得没有人情味,周远山也不敢喊那气话。只不过…”话说着,方青丘忽然转去话风,看着夏寻试探着问道:“只不过,他们现在可都紧张得很。诛仙虽未重铸,但江湖旁门已有算师不惜以本命入卦,隐约窥得七杀贪狼正有聚拢帝星之兆。更甚有大能者放言,不出四个月诸多煞星必携魔星聚首长安形成千古凶象,从而开启天下乱局。纯阳执剑脉的人可是天天都在打听那位剑神的下落,只是他们恐怕得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剑神哪是他们想找就找的?我想,你应该是知道那位在哪的吧?”
“……”
问题牵涉甚远,溪边几人闻言,动作皆缓下三分,眼角也不由自主地用余光瞟去夏寻,细细打量着其神色变化。夏寻苦苦笑之,不点头也不摇头,不言不语。
“……”
见得此状,众人皆一愣。
他们本以为夏寻会果断否定方青丘这个稍有无理的问题,然而夏寻却给出这般模棱两句的态度。那答案就很显然了…夏寻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更甚至那位失踪二十载的剑神如今身在何处,他也知道。
如此一个隐晦的答复,可不得了呀…
当年剑神为证天道,杀生成魔,斩尽天下圣阶,几乎举世皆敌。弑天一剑,致使天道崩损,后世再无圣人出,把人间修者封锁在王者巅峰的尽头。而他与北方那位大谋者的故事,更如厄念诅咒般,将大唐朝野牢牢禁锢在惶惶不可终日的噩梦里。鬼谋北引待奉仙,奉仙归来斩苍天!
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世间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参与过岳阳血战的势力,几乎都有人在寻找着他的下落。有人想从他身上得到证天之道的真谛,有人想将他头颅斩下以报仇雪恨,有人想看他一眼以安彷徨。但也曾有不少人推测,仙雷把他道心破碎,他早已陨落。那所谓的诛天誓言,不过只是他临终前的一句气话罢。
二十年了,一代剑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无影无踪。可如今,夏寻的微妙态度无疑就是在告诉此间的人…
剑神仍在,诛仙重铸,他必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