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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摆着让人去抢粮…
唐小糖思索许久不得其解,既怕中计又怕错失时机。她气鼓鼓地回道唐川:“打仗可不是儿戏,我一定要赢。”
“小糖呀,做人别这般较真。”
先前说话的那名唐门女弟子苦笑摇摇头:“你能赢他又怎滴咯?他就二十号人,你掌四千兵马。他迎难而攻,你踞险而守,你赢了也不光彩呀。”
“我不管,总之我就是要赢。”
“呵呵。”
唐门女弟子苦笑更甚:“那赢了之后呢?”
唐小糖道:“赢了之后,他就是我的奴才。”
“那又能怎样?你最多也就使唤他给你洗衣做饭,斟茶递水,难不成你真要她给你洗脚暖被呀?”
“这又有何不可?”
唐小糖转头天真地看着话者:“只要能使他折服,那我回西川以后,就能跟奶奶说我赢了鬼谋的孙子。夏寻乃豪杰,能赢一位豪杰比胜千军万马,更来得让人畅快。”
“你若赢他,他还算豪杰么?”
“不算。”
“……”
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漆夜无星,烛光无泪。
提杯问盏,醉解千愁。
蟋蟀虫鸣,萤火点点,溪边有蛙啼呱呱。
天上的风筝儿,在入夜时分被枯木林里的人逐一收下,再换上了数十盏偌大的孔明灯,高高掉在寂寞的夜色中。方圆百数丈的小林子尽是枯树,没多少能够遮羞的叶子,被照耀得亮堂堂一片…
火苗燃烧着枯枝“哔呐”作响,烧烟被火光映染成灰白色,徐徐升上高空。几只蝙蝠飞掠而过,停驻在枝头,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林子里,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吃肉喝酒,嘻嘻哈哈,除了小和尚以外皆一副豪爽模样。仿佛完全感受不到正隐藏在光影之外,黑暗之中的危险。
“莎莎…”
天黑不久,瞿陇便有了动静。
虽然唐小糖明知瞿陇今夜出兵,绝对逃不过夏寻的法眼,也必然在他预料之中。但唐小糖依旧掩耳盗铃般让唐川施行全军潜行的指令。食过晚饭,乘着夜色,近两千号瞿陇考生身着暗色服饰,以黑纱蒙面,兵分东南两路,潜行下山。又于山下化分以东南西北四路,形成环网,如细蚁伏地于荒野,缓缓包抄去枯木林…
唐小糖并不急,毕竟粮草就搁在枯木林外,它是跑不掉的。而唐小糖现在更需要一个十拿九稳的战果。所以,潜伏在原野里的人,行动手脚都非常谨慎与缓慢,每爬几步都会警惕一阵。以至于整整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他们才以密封之势,严严实实地包裹上枯木林外两百余丈。
两百丈是天空灯盏的照明范围。按理说,两百丈距离即便动静再小,天色再暗,也不可能瞒得过墨闲、雷猛这等天启境高手的耳目。但事实却恰恰相反,枯木林里的人始终吃喝得欢快,硬就是没搭理包围在自己身外的数千号敌人。更甚至当雷猛喝得腹胀,起身走出小林,直接解开裤带子就当着那隐伏在暗处人儿面前,撒去一泡骚气熏天的尿。如此诡异的事情,凭空就让一场鲸吞之势的伏击渲染上许多莫名的怪异。
小心驶得万年船,事情越到最后关头,唐小糖和唐川等人表现得越是谨慎。他们没敢让人贸然进攻,只试探般派出数名身手了得的考生,暗中将放置于林外的粮草牛羊偷偷转移。他们本想借此看看林子里的反应,结果林子里的人儿却依旧是啥反应没有,该吃吃该喝喝,该唠嗑的唠嗑,都是一副不知不觉的模样。
“他们难道是瞎子吗?”
“会不会有诈?”
“难道林子有陷阱埋伏?”
“埋陷阱也该埋在粮草旁呀,怎会埋在里头?”
“……”
疑云逐渐丛生。
黑暗处,低矮的草丛堆里有人窃窃私语。
月光照不亮他们的身影,却也能感到他们的惶恐。见得夏寻等人这般睁着眼睛当瞎子。唐小糖心中的忌惮变得更加莫名其妙,她可以肯定今夜必然有诈,夏寻绝对不会这般好对付的。唐小糖的攻伐之令,含在嘴里迟迟不能施出。故,埋伏在枯木林为的人也就只好生生僵持在阴影里了。
奇怪,太奇怪了…
林里的人欢笑,林外的人默然。
随着林外牛羊被一头一头地牵走,唐小糖他们是完全搞不懂夏寻到底想做什么了…
若说夏寻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那是鬼都不信的事情呀。倘若说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包围,可为何还能如此从容呢?
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