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盖棉毯,也丝毫不会感觉到丝毫凉意。所以,铺盖在少年身上的青衫和棉被,也就不知何时起,便已经被他无意识地翻到了一边。
“丝~”
清风吹起青鸟眉间上的小羽毛,微微摇晃,很是可爱。这在同时,清风也悄悄带来了第一道,入室的阳光。
阳光很无礼,没经过此间主人的同意,便自作主张地,铺洒在了青翠的竹地板上…
霎时敞亮!
“莎莎~”
很显然,傲慢的阳光打搅到了别人的梦乡。
笑容敛去,嘴角瘪下,沉睡中的夏寻,下意识地抬起手来,虚掩刺眼的反光。
“恩~呜~”
紧接着,就是一声心不甘情不愿的低呜,由他的喉咙里闷出。抖抖眼睫毛,沉重的眼皮子,无比艰难地缓缓睁开…
左瞧瞧,右瞧瞧。
迷糊的目光,透过指缝间的空隙,厌烦地瞧了瞧,由竹地板反映到整个客房的强光。
“嗯?”
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投入阳光的窗台上。
“额…你回来了呀。”
夏寻用手掌揉了揉,睡得僵硬的眼睛,同时朝着窗外的青鸟,懒懒张嘴说道。
“啪啪~”
青鸟似乎能听懂夏寻的问话,展翅一拍,便飞掠到了夏寻的床头,瞪着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夏寻的手掌,像是在表达着什么。
“呵呵…”
夏寻伸出一根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青鸟眉宇间的羽毛,懒懒地笑道:“辛苦你啦…”
“可是,我现在没有好吃的玩意哦。要不,等会你回七星院,再找小西瓜要点果糖尝尝?”
“莎莎…”小青鸟抖抖翅膀,似有不悦。
没理会,夏寻懒懒地伸出另外一只手掌,温柔地从青鸟的小爪子上,取下捆绑着的小纸条,小心展开…
一眼看罢!
楞…
咚!咚!
脸色聚变!
懒意尽去!
瞬间惊醒!
低头瞧看一刹那,夏寻的两阵心跳几乎同时蹦乍!那还有半点睡意啊?
“这下完蛋了!”
纸条很薄很小,薄如生宣,小如牙签。即便完全展开了,也不过两寸长宽。所以,写在纸上的字,也很少。可以说是惜字如金。
但,这哪里只是金啊?这简直是金刚锤啊。每看一个字眼,夏寻的小心脏就是扑通扑通地迸乍一下…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
“完了…”
慌,
慌忙。
一眼看完来信后,夏寻仿佛在霎时间被信中的内容,吓成了疯子。就连那袭青衫为什么会被放到了床上,也没去多想。一掀被子,抓起被压得有些皱巴的衣裳,就往身上胡乱一套。双脚落地,硬塞进鞋子,就往屋子外跑去…
“完了…完了…”
“啪啪…”
“哒哒哒…”
“完了…完了…”
“嗙!”
“咚…”
“噹……”
横冲直撞。
撞倒花盆不顾,碰坏桌椅不理,踏破门槛又与我何干?磕磕碰碰,一路狼狈急跑。夏寻这番着急,是急得全然忘记了,自己是客人的身份了。
“完了…完了…”
“完了…完了…”
急跑,急跑,急跑出竹屋,火急火燎。
“完了…”
“诶咔…”
“哎呦…”
“乓当!”
一声惊呼,一声瓷碎,落地开花…
好吧…之前是撞花盆,这次直接是,出屋开门撞倒人了。
“抱歉抱歉…”
“……”
撞倒的,是位送饭上山的小儒生。年纪不大,十岁上下,很是稚嫩。更确切的说,他不是被撞倒的,他是在正要敲门的刹那,被突然开门冲的的夏寻给吓倒的。
装饭菜的篮子,直被吓得脱手落地,翻倒一地。这趟饭,他是白送了…
“抱歉,抱歉啊,实在不好意思呀。”
不过,夏寻并没有像以往一般,施以足够的礼数。只不过是急忙地把儒生扶起,连声道歉了几句,便慌忙越过身躯,快步走到了登山道口前…
沉眼凝望,瞠目远眺,
找人!
“人呢?”
找不到,看不到,
就连神识也感受不到,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夏寻这一下子,顿时急了。深吸一气就是对着长空嘶吼:
“夏侯!!”
“夏侯!!”
嘶吼声大,夏侯两字,回荡大山竹林间。
山腰处,稍微耳尖,或修为深厚的儒者、儒生,纷纷往山顶望去。
“夏侯!!”
没人回应,也没人理会,夏寻继续嘶吼。
“夏…”
“师兄。”
正当夏寻疯起吼叫时,他身后收拾着一地饭菜碗碟的小儒生,突然奇怪地抬起头来,轻呼道。
“啊?”
夏寻闻言,奇怪的转过身去。
“师兄你喊的夏侯,是不是一位叼着根狗尾巴草的痞子呀?”小儒生眨眨眼睛,问道。
“对对对,就他,就他…”夏寻连忙点头。
“哦…那你就不用喊了。”
“为什么啊?”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