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姐寄给我的。”
如果他直接说是老爸寄来的钱,遭受批评那是免不了的。但是,他说是老姐寄的钱,那效果可就不一样了,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野战部队的战士们,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和尚,在营区内除了军人服务社卖货的老嫂子外,他们这些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一个异性。
所以,听说袁水灵的钱是老姐寄的,梁荆宜心里的怒气,顿时消减了大半。
老姐寄钱,这可是部队里的一股清流,或者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这和老爸寄钱,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
“寄了多少钱?”怒气消减了大半,梁荆宜问话的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姐姐心疼弟弟,这完全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在家里是独子,说实话,在读书时,他对那些有姐姐的同学们,简直是羡慕得要命,有姐姐就预示着上头有人可以关照你,可以保护你。而且姐姐她可不比哥哥,也许哥哥还会因为惹恼了他,而动手胖揍你一顿。
但是姐姐不会,哪怕你当时惹恼了她,她最多一生气,嘟起嘴巴,跺跺脚扭头就走,可走不到几步,她又会折返回来安慰你,给你讲讲人生道理,给你喂喂心灵鸡汤,直到你承认错误为止。
“一百块。”两百块太多了,他不敢说出口,况且他还想着以后有机会了,再去营军人服务社潇洒买一回,他走到办公桌前,把装在作训服口袋的零食和剩下的钱全部掏了出来,“班长......”
至于那剩下的一张大票子,他在上厕所大号之前,利用到储物柜里拿卫生纸的机会,将钱完美地塞进了政治教育笔记本的中间。
“你们的也掏出来吧,全部交公。”梁荆宜起身打开宿舍门,朝外望了望,确认没人,又轻轻关上门,“好东西要分享,我们二班是一个整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好吃的,也不能搞独吞。以后呢,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了。你们想想看,如果是被哪个干部或者是班长,看到了新兵们私自跑到营军人服务社买东西后,他们一时热心肠,跑到新兵连来多嘴,那会产生什么样后果?”
他的这一问,把众新兵都给问住了。
这种事可大可小,如果连队真要追究起来,班长肯定是逃不了干系的:新兵私自溜到军人服务社买东西吃,这说明班长对班里的新兵管控不到位嘛,连队领导火起来,给个处分都不为过分。
之所以把这个问题甩出来,他的目的就是想让新兵学会换位思考,今天班长为你们承担背锅的风险,希望你们以后自律,别让班长把锅给白背了。
将办公桌上众人交出的花生、夹心饼干、话梅、荷兰豆、咖啡豆等零食分发到位后,他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关心了一把班里的各位新兵蛋子们:“以后如果没吃饱,你们跟我和班副说,在周末休息的时候,我们也可以适当买一点干粮,以备不时之需。”
这句话说出来中听,新兵们吸收得也挺快的,甚至聂国政还提意见说:最好是每天晚上,给每人备一个两块钱的大面包。
当梁荆宜问他“为什么每晚都要准备大面包”时,他犹豫了几秒后,移步到储物柜,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从自己的柜子里面,掏出来几团黑乎乎的东西。
我考,那是早上没吃完的馒头!
看到那捏成面饼后,变得黑乎乎的馒头,梁荆宜的鼻子猛得一酸。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当新兵时,由于受限于时间和内务卫生的牵制,也是天天早上吃不饱,于是轮到班里哪一个人担任小值日,那么,哪一个人就负责将盆里没吃完的馒头,捏成面团了,用口袋装着带回宿舍,偷偷藏在储物柜里,留着晚上熄灯后,加班搞完体能结束了,再拿出来当做宵夜吃。
聂国政提出的一晚一个大面包,这个愿望太奢侈了,那是不可能实现的。
两块钱一晚,那是什么概念了,照这么计算下来,一个月仅仅是吃面包都得花去六十块,而新兵的津贴费一个月才四十六块,吃都要把人给吃穷。
照这么个吃法吃到新兵下连,新兵们统统当掉底裤,都还不够还债的。
针对这个问题,权衡利弊了一番后,梁荆宜给出的建议是:AA制,一个星期吃个两次,一次每个人以两块钱为上限,这还是可以考虑的,但前提条件是,新兵二班必须表现得不比排里其它四个班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