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乔在楼下蹲了很久。
直到脸颊被太阳晒到通红,双腿也蹲到发麻,才艰难地抱起五幅画上楼。
丢了魂似的爬上五楼。
从口袋拿钥匙开门的时候,不想将这些画放在地上,生怕弄脏他的画。
只好曲起膝盖,将画搁在大腿,左手抵在画板后卡住。
钥匙插进锁孔。
“嘶——”
开门的时候别着劲儿,指腹被划破一个很浅的伤口。
她忍着胸腔的苦涩,吹了下不痛不痒,又无比难受的伤口。
怎么骆狐狸不在。
做什么都不顺心起来。
慕乔开门回家,于丽珍没在家,估计是去餐饮店上班去了。
她踩着凳子,费劲力气将画挂好。
挂完以后,坐在床尾欣赏,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目测的。
五幅画正正好好挂在白墙上。
“嗡——”
手机响了。
慕乔连忙解锁。
微信是曲奇发来的,她眼帘垂下,盖住眸底的失落。
[曲奇:乔乔,今天中午盛达商厦五楼吃火锅怎么样?]
火锅?
她无助地擦了下冒汗的鼻尖。
手指慢吞吞地在屏幕点着,【我不想吃火锅,我们换一个吧。】
最后决定吃烤鱼。
慕乔去洗了澡,热水淌过脸颊的时候,鼻子蓦然发酸。
哭就哭吧。
反正现在也没人看见。
她站在浴室很小声地抽泣。
洗完澡,发现眼睛有点红。
慕乔皮肤本来就白皙而且薄透,哭过或者熬夜什么的,很明显就能看出来。
从来不化妆的慕乔。
难得把于女士的粉底液拿出来。
在脸上薄薄涂了一层。
收拾好自己,曲奇打来电话。
“喂,乔乔,你准备好了吗?”
曲奇那边传来哄闹的人声和车辆焦躁按喇叭的声音。
“嗯,好了。”
“大羊你滚一边儿去,”曲奇又说:“你和骆神一起来吗?现在我大羊还有宁宁已经到了,魏长河潘星星一会儿到,哦对了,戴轻扬那个憨批非要过来。”
慕乔微不可察的怔了怔。
他走的事情好像只有她知道。
“他不过来。”
曲奇:“什么?”
对面好像正在过马路,慕乔放大声音重复一遍,“我自己,骆星沉他不去了。”
“为什么?你的生日聚餐他怎么可能不来?别逗我啊食人花。”
“见面再说。”
慕乔挂断电话后猛地揉了下鼻子。
将那点要哭不哭的酸意憋回去,动动手指,戳进骆星沉的微信。
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天早上。
他说:你不是木头,是乌龟吧,这么慢还没下来。
她回:不不,小爷是蜗牛,气死你。
慕乔看到这段聊天记录扬起嘴角。
原来他们的日常对话这么幼稚。
从相册调出她偷拍的骆星沉,设置成专属于他们两个的聊天背景。
这张照片。
少年也许因为太热,脱了校服外套,穿着白衬衫坐在讲台前看书。
侧影的睫毛很长,像太阳花一样。
“真好看啊,”她轻轻地叹了声。
想问问骆星沉有没有到京北。
点到百度搜索了下高铁的时间表,犹豫半晌还是准备发条微信。
没想到,在她打字的时候。
骆狐狸的名字下也显示正在输入。
她心脏倏地提起。
慕乔停下打字的动作。
对面也停了下来。
过了几秒,骆狐狸名字下又开始显示正在输入。
[骆·狐狸:醒了?]
她大拇指用力按着屏幕,深吸一口气,忍着涌出的眼泪,打字回复:嗯,你还有多久到京北?
[骆·狐狸:三个小时。]
她失落地垂下眼,就这么一句话,没有什么想和她说的了么?
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时候。
手机又震了。
[骆·狐狸:你们要去聚餐了?]
她缓缓蹲下来,敲字回他:嗯,你怎么知道?
[骆·狐狸:你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她盯着这句话发呆。
清醒过来的时候,聊天框竟然输入了:[那我喜欢你的事,你知道么?]
反应过来,连忙删除。
心虚至极地输入另外一句话。
[帅崽乔:哼,到了京北告诉我。]
[骆·狐狸:嗯好,你去聚餐吧,多吃些,不要太晚回家。]
[帅崽乔: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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