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钱,跟山羊胡子分别。自己晃晃悠悠,去了村子里的赌档。说是赌档,其实就是一个茶水铺子,一干苦力再里边吵吵嚷嚷的压大小。
这未庄算是一个码头,来来往往有些船只,所以也养了不少做活的苦力。这些苦力,没活计的时候,就聚在一起烂赌。
坐庄的就是茶铺的老板,阿贵在这里输了不少钱。这里所有的人都赢过阿贵的钱,算是阿贵的仇家,恩,来这里赢点钱,也算是报点小仇吧。
陆仁炳握着两串钱,挤进了赌桌的最前面。一帮臭气熏天的汉子,纷纷喝骂,看到是阿贵。又纷纷调侃起来。
原来阿贵昨晚的糗事,已经被山羊胡子传开了。“呦,阿贵怎么样,想女人想的脑袋糊掉了?'
”阿贵,你这头怎么不亮了?“
“小尼姑的手不好么?”
“阿贵,你看来是真不姓赵阿!'
乱嚷嚷的,还有人伸手来摸陆仁炳那有点斑秃的脑袋。
”去去去,你们想挨揍,也得赵老爷看得起你们。“陆仁炳摆手将这一帮子无聊家伙的手给拨楞开,专心去看赌摊。
或许是提到了未庄最有权势的赵老爷的原因,一帮家伙也不敢再乱来。恩,阿贵说的也是,在这未庄,能被赵老爷打一顿,也是要有足够分量的。虽然阿贵有可能不姓赵,但是单凭他能被赵老爷打两顿的资历,也足以让阿贵在他们这一帮人里,吹上几个月了。
你配姓赵么?你配姓赵的打么?恩,他们确实还不配被姓赵的打,更不要说被赵老爷明令未庄不许进赵家了。恩,这样一想,发现自己还是比不上赖头阿贵。顿时觉得没意思起来。
还是赌钱更有意思。然后又闹哄哄的,呼喝起来。然后陆仁炳就在这赌桌前待了一整天。饿了就挤出人群,买几个饼子,再接着挤到最前面呆着,时不时的下下注。赢了就跟别人一样大喊大叫,输了就拍桌子,然后就被当荷官的茶馆老板呵斥。
反正就是贼有意思,一帮子人对于他这个阿贵的表现根本不稀奇,阿贵平时就是这个德性。而他们也差不多。
陆仁炳赢了钱就塞进衣服里面的袋子里,手里始终就那么一串钱。谁也不知道,阿贵到底赢了多少钱。反正就见阿贵拍桌子挨骂的次数比较多,最后终于他手里的那串钱没有了。
然后陆仁炳厚着脸皮,问老板,能不能借机个大钱翻本,被老板骂出去了,才算完事。陆仁炳嘟嘟囔囔的挤出人群。大家也没人搭理他。
以往阿贵也是输光了,就耍赖,然后被赶走。嗯,陆仁炳确实是把铜钱输光了,留在怀里的都是银角子,一帮穷汉手里几乎都是铜钱,银角子都是几个穿长衫的体面人拍在桌子上的。
陆仁炳熬了一天,就是为了多弄几个银角子。这些银角子有一钱的,七分的,三分的,有湖广的,也有苏造的,还有私人造的,零零碎碎。等陆仁炳挤出人群,到了没人的地方,数了数大概能有两个银元左右。嗯,翻了二十倍还不错。
去当铺赎回了他的被子和毡帽,又到路边摊子吃了碗面。心满意足的回了土谷祠,他的那间卧室。
看见阿贵搬回了被子,本来等着奚落他几句的庙祝老头子,又闭了嘴。别人阿贵打不过,但是他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确实的的确确打不过阿贵的。
这也是老庙祝能跟原身阿贵和谐相处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