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楼余孽,必定能引起皇上的注意力,您就放心好了。”
宝珍悄悄将这些话告诉了沈惜言,后者立刻松了口气,虽然脚踝处的痛楚依旧那么难忍,但只要一想到能够除掉楚若安,她心里便止不住的有些期盼。
正思忖之间,听到殿外小太监尖锐的声音禀道:“皇上驾到1
宝珍等人立刻整理行装准备出去迎接圣驾,而沈惜言却是冒出了一声冷汗,咬牙忍住伤口处不断传来的痛楚。
宇文彻的脚步刚刚迈进门槛,身后就传来夏公公的声音:“皇上!皇上1
十四在夏公公距离宇文彻五步之外将他拦下,然后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忍俊不禁:“夏公公急什么,在圣驾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夏公公得到提醒,这才匆忙整理了一下衣帽,然后躬身将手里的几分折子递上前:“皇上,这是刚刚收到的折子,有关点刹楼余孽的行踪……”
话刚说到一半,手中的折子便被宇文彻很快接过,他迅速浏览了一遍折子上的内容,先前阴郁的神色越发浓重起来,甚至释放出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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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颐宫,淡淡的梨花香将屋子熏得分外怡人,院子里的雪因为撒了盐融得很快,而两株桂树上的积雪也被锦绣派人搜集起来送给了芍药来年好煮茶。
楚若安勉强喝了碗小米粥,听着锦绣将今日宣邑宫发生的事情细细说给她听,然后抿唇轻笑不语,心中却是早就有了计较。
“皇后,您是不是也觉得这些事情会不会太巧了,奴婢觉得皇上担心的没错,沈大将军恐怕会借此下手,不如您再迟两日去?”
“迟一点早一点又有什么区别,除非我死,除非他亡,否则这一辈子他们永远不会放过我。”楚若安垂首轻咳两声,锦绣匆忙将梨汁递过去替她润喉。
“看样子他们是处心积虑想要拦住皇上与我一起出宫。”楚若安浅浅啜了口梨汁,不免又想起了蔷薇,“这样也好,蔷薇不喜欢他,他若是一并去了,蔷薇一定又会怪我了。”
闻言,锦绣被她看透世事的那份淡然感染,亦忽然懒得再去猜测沈惜言他们的诡计,那些终日或者算计与被算计中的日子实在太累,难怪她始终不愿再回来呢。
……
卯时三刻,楚若安在锦绣的伺候下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十四安排了得力卫兵随楚若安出城,并且昨日已通知相国寺做好准备。
锦绣搀着楚若安上了凤撵,怀中的手炉烫得吓人,她却依然无法抵御寒风侵袭,冷得瑟瑟轻颤。
“娘娘,看来皇上是赶不及了,要不要再等等,毕竟皇上还没有差人来说。”锦绣站在车厢外轻声问道。
楚若安仔细打量了一番车厢内的设置,应有尽有,极尽奢华,她淡然一笑,道:“不必等了,你派人去告诉他一声,就说国事要紧,我去去就回。”
“诶,奴婢明白。”锦绣心里很安慰,因为楚若安开始在意宇文彻的感觉,虽然没有当面解释,但至少这一句简单的解释已经足够开始融化他们之间的坚冰了。
马车开开缓缓驶出宫门,车轴压在积雪上发出吱吱的轻响,如同许多的小猫小狗在噬咬木头般听得人心痒,楚若安轻然阖目,眉梢眼角流泄出一种浓浓的疲倦感,一切即将开始。
没有人晓得她是一心求死,就算是芍药和锦绣都没有洞悉她心底真正的打算,对于寒冽的死,她一直深深歉疚不已,若不是她将错误的消息告诉萧风,也许寒冽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她是罪人,害死恩人与爱人的罪人,她该死!她早就该不得好死!
所以,沈惜言的出现真是恰到好处,她故意顺着他们的想法去做,甚至趁着天色未亮就先行出发,为得也是他们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
安静的长街沐浴在黎明光晕里,手中滚烫的暖炉始终无法温暖她冰凉的掌心,马车轻悠悠的晃动好比一场轮回隧道,她细细回忆着穿越以来的点点滴滴,包括曾经无数次点燃的希望,以及一次次覆灭的惨淡,每一次都有寒冽陪在她身边。
她是那样那样得深爱着寒冽,爱到不敢侵犯他像神仙一样的威严,可惜时光赋予他们太过短暂的曾经,如今仔细想来,她与他靠得最近的时光,便是当年犒城小镇的那三天时光,他抱着她回家,回到落英满地的家中,每日清晨醒来便能看到厨房散出的袅袅炊烟,以及午后闲暇时光,望着他宁静安详的容颜,品一盏淡淡的菊花茶。
寒冽,若有来生,我愿用十世欢颜换与你一生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