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却没有当初那么畏惧和害怕,或许她此次回来已经报了必死之心,所以没有期盼,没有等待,也没有妄想的人生真得可以变得很简单,很简单。
“不是讨厌,是憎恨。”
空气骤然降温,更甚从前的森冷比死亡更令人发颤,只不过楚若安依旧仰首笑睨着黑暗中他亮如黑耀岩般的眸子。
死寂,如地狱覆灭般的死寂,若换做从前他必定毫不手软扼住她脆弱的咽喉,然后看着她痛到扭曲的面容才能息怒,而如今,他一点都不舍得折磨这个女人,时时刻刻都害怕一眨眼她就又会消失无踪,所以对于这句让他心痛之至的回答,他选择无奈失笑。
他目中浮起痛色,怔怔叹道:“为什么?为什么这天下竟有本王力不能及之事?”
想得而不可得,你奈人生何?
……
回到摄政王府天色已黑,再次踏入这熟悉的门槛,觉得前尘往事全部积压在心头,好像活生生要逼死她才肯罢休,一下车便有一个浅黄色的身影扑倒她怀中,一叠声唤着:“小姐,小姐,真得是你吗?”
楚若安猝然心酸不已,是芍药,被她不声不响留在这里的芍药,当即她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反手抱住芍药,轻声安慰道:“对不起。”
“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吧?”芍药不停地抹泪,不停得摸着楚若安的轮廓,然后凝望着她消瘦的身形,忍不住泪如泉涌,“小姐你瘦了。”
“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倒是难为你。只是当时我不确定带你走是好还是坏,你若怪我也是自然。”
楚若安没有勇气直视芍药的模样,往事如泉涌,当年那寂静无光的日日夜夜,都是因为有这个丫头的陪伴才显得没有那样难熬。
芍药莞尔,再不见昔日嬉笑调皮的灵动,反而是被时光沉淀了许多难得的静默精致:“小姐,芍药这一生是因为你才活得充实,只要你是开心快乐的,奴婢怎样都无所谓。”
于楚若安而言,芍药也许是她在京城唯一的温暖吧。
宇文彻静静看着主仆两人相拥,倒有些羡慕芍药了,一个小小的丫头都能被她牵挂在心上,为独独自己连她一个回眸都得不到。
芍药冷静下来,侧首看了神情极为落寞的宇文彻一眼,道:“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安顿小姐?”
宇文彻微微挑眉,冷漠的眸光成为了脆弱的最佳保护墙:“十四,带她回本王的卧房。”
“王爷,小姐在凝晖园住得很好,不如还是让小姐回去吧?”
“回去?”宇文彻沉声,极度凛冽的煞气为这秋夜更添了几丝残酷,“她这个女人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耍尽手段,本王如果不将她锁起来如何放心得下。”
“王爷,你……小姐好不容易才回来,你应该好好待她才是。”芍药很少为什么事生气,唯独在宇文彻对楚若安的态度上,她一直不能原谅这个魔鬼王爷。
“哈哈哈。好好待她?”宇文彻不禁想起这一路的相处,她几乎从未正眼看过自己一眼,再多的呵护和弥补她根本视若无睹,既然她不情愿接受他的感情,倒不如按着他的性子来,至少他能快乐,“本王自然要好好待她才行。”
十四带着藏刀上前,后者被封了死穴,神情有些怏怏,但他依然习惯性的站到楚若安身后:“王爷,藏刀的死穴不能一直封着,时间久了伤及经脉就不好了。”
闻言,楚若安眉心微微一蹙,对宇文彻道:“既然回来了,我答应你至死也不会再逃走,不过你不能再伤害藏刀和芍药,否则得话我宁愿与他们同归于荆”
“小姐1
“主人1
芍药和藏刀惊讶不已,对楚若安做出的决定心疼不已。
宇文彻颔首轻笑,冷若冰霜的笑容盛放在他俊美无铸的容颜上,灿烂如烟花:“好,本王答应你。”
……
沉重的锁链声与温暖豪华的房间布置显得格格不入,她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单薄的纱衣无法抵御京城的寒冷,她却任性地席地而眠,贴着锁在自己脚踝上的冰冷锁链,慢慢闭上了眼,两行清泪汩汩而下。
寒冽,我曾那么想与你并肩而立。
顾倾之,我曾那么想与你白头偕老。
可是终究,你我不过彼此生命中路过的风景而已,谁都不会为谁改变什么,可能够与你相遇相识,能够拥有那短暂的美好回忆,我已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