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讶异,精神力如蚕儿吐丝,眨眼缠绕至三楼。
堪堪画面浮现脑海。
轰然一震。
仿如被大锤重亟。昏昏然,却已明白,究竟谁把高锐扔了下楼。
摇摇欲坠间隙里,苦笑:“大兄,你不容易啊!”
无怪接住高锐时,没感觉多大力。即便自己不接,长兄也不会受伤。
高锐跟他一样苦笑:“原本我与清绮来大明湖游玩,孰想真好遇见叶老前辈……”
楼上声音传来,“再敢说一声老,我便把你们俩个小崽子剃光全身毛发,扔到昭阳宫去。”
声音很响,脆如钟磬,偏偏就他们二人听见。
周围人来人往,俱无所闻。
高锐忙即改口:“前辈说得不错,前辈一点都不老,年轻得紧,年轻得紧……”
高洋噗嗤失笑。
高锐平日稳重端谨,何尝见过他这般花言巧语。
高锐幽怨瞥眼。
楼上声音再传:“高家小子,胡笑什么?是不是你家大哥说谬了?”
高洋拗性也是看人。
忙道:“我家大兄说得实在太对。小子我也是这么认为。小子与前辈算上这次,已是第二趟会面。
当日在禁宫,小子初见前辈,就觉前辈姿态卓约,丰神极致。实是天下间少有的大美女。”
这话一说,叶涟漪不曾说话,竟是先听到叶清绮扑哧笑声。
叶涟漪横她一眼,哼了一声,即道,“算你小子会说话。不然先把你们丢进大明湖,弄两只落汤鸡瞧瞧。”
高洋道:“前辈大人大量,自不会与咱们兄弟一般见识。”
高锐也道:“前辈,此番游湖,皆是我的主意,万望前辈回去,勿要责怪清绮才是。”
楼上人喝道:“放肆,怪不怪责,皆我之事,何劳你高家小辈插嘴多言?”
说及此,似是想起什么:“还有,日后莫要再被我瞧见你和清绮一起。
否则,见一次,就打断一次你的狗腿。今日不知者不罪,且先饶你这趟。听见没有?”
高锐心中不服。奈何说话人是叶清绮长辈,实在反驳不得。胸口又酸又涩,当真难受不已。
高洋拍拍他肩膀。
心道,此老目下心气不顺,咱们兄弟莫要惹她。不如早些离开,免她下来狠揍咱们一顿,得不偿失。
也怪大兄倒霉,何处不去,非要来此游湖,游湖也就罢了,又适巧遇上叶涟漪。
护雏母鸡一出现,倘若你再惦着吃蛋,保准啄个满头包。
拉拉高锐袖子,见他不动,即扯他手臂。
高锐朝他看看,眼眶湿红。
高洋瞧见,一阵难过。
回去后不妨去求外婆。依她图热闹性子,倘若晓得大兄泡上叶涟漪侄孙女,多半唯恐不乱插上一手。
目下情形,只须叶涟漪不强行阻止,大兄与叶清绮谐结良缘,不无可能。
思忖间,连拉带扯,喊走高锐。
就在这时,叶涟漪从楼上飘浮出来,落在兄弟两人面前,呵道:“怎么的,还不死心?
是不是非要我打断你的腿,才肯走啊?”
高洋一愣,堆笑道:“前辈莫怪,咱们这就走。”
好汉不吃眼前亏。
叶涟漪强势得很,千万莫要再惹。万一发了性子,铁定吃不了兜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