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怀德心一软。
罢了,去看看亦好。
……
庞正丰大马金刀,挺直腰脊。
叶老大夫诊断之后,侯府三世子渐有起色,面色逐渐恢复。
高洋此刻已被衙差扶起,坐在锦凳上。记忆画面归拢,思维开始清晰。
倒卖军械?
换做前世,肯定付钱买花生米了。
前身少谙世事,其实涉入不多。
军械倒卖全程懵懂,等如庙里泥塑,或是签字画押“法人代表”。
脑里急筹计谋。
来都来了,挺过眼前这关再说。
好在身份地位不低,侯府世子,公主嫡儿,就是遇合倒霉。
一来成了被告。
古代有刑不上大夫说法。自己身份不凡,再怎样,死罪绝无可能。
当然最好来一场无罪辩驳。
前身之亡,皆因不知不觉遭人欺瞒,心情抑郁。
入大牢后,左思右想一怕侯府蒙羞,二怕父候责骂,带着畏罪之念,或者说是逃避心思,索性一死百了,以死谢罪。
咦!
还挺孝顺!
可惜傻得够呛!
这件事,明显有人背后算计。正好捕捉到前身漏洞,于是一箭双雕。
成则,军械倒卖顺畅,不成,顺便打击高怀德声誉。
乖乖,够阴!
不管怎样,背后之人都是得利,倒霉的均是侯府。
也不知哪个老银币?
镇魂关边帅罗光弼?
没那脑子……
殷亥安之父,江左提督殷遇春?
好歹亲戚一场,何况都是后党,缺乏动机。
前身交际不广,高洋思不出背后主谋。转念目下公堂审讯要紧,先过这关,再考虑揪出老银币。
这时,刘玉柱推开侍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大声喊道:“大人,为草民做主啊!草民儿子刘文正素来奉公守法,筑桥铺路,造福乡梓,大伙儿有目共睹,怎可能盗卖军械?此事实属冤枉,望大人明察秋毫,为我刘家洗清冤屈。”
庞正丰没理他,看向高洋,一脸关切:“三世子,好点没有?”
高洋略微欠身,抱拳道:“禀大人,业已无妨。”
庞正丰颔首,正色道:“三世子,刘翁所说,你怎么看?”
“有什么好看,他说冤枉就冤枉?”高琰站在身边,不满地嘀咕。
高洋抿嘴轻笑,拍拍他肩膀,要他勿要插言。毕竟是公堂,知州为大,不好气焰嚣张。
大哥高锐闻说追查军械辎重去向,率小队虎撃军深入荒原。二姐远在仙霞谷习艺,五妹尚小,场合不适。这是今天唯一在场支撑自己的兄弟。
目注庞正丰,笑殷殷道:“庞大人,舍弟说得没错。刘府公子盗卖军械,虎撃军巡边当场抓住。人证物证俱全,岂是区区冤枉两字,便可翻案?至于刘府状告我为此案主谋,实是滑天下大稽。”
庞正丰没说话,坐下首的州判葛善长道:“三世子,正因当场查获,此案才会疑点颇多。”
“哦?请葛大人指教。”
高洋气定神闲地笑着。